蒋蓁打了个哈欠:“不多,比不了你们的通讯线。只不过,唐山海的计划,得好好琢磨琢磨。”
“好。晚安,明儿见。”
陈深并不知道,他跟蒋蓁并不会再行动处相遇,因为就在他第二天到达行动处时,才得到消息。
蒋蓁辞职了。
影佐单独要见蒋蓁。
这两个消息都让陈深猝不及防,打断了他的所有计划,甚至让他手足无措地坐在办公室里。
相较于陈深几人的情绪,蒋蓁觉得如果继续呆在行动处跟他们混着,不如走一步险棋,来得更容易冲破现状。
梅机关,影佐的府邸,依旧是重兵把守,彼时他双膝跪地而坐,右手提着紫砂壶给自己倒茶,余光不住地往外看,他在等蒋蓁,如果不是苏三省来报,也许还真发现不了这么有意思的事。他扬唇的瞬间,蒋蓁已经踢了鞋子入厅,只不过,她身后跟着的人,出乎了他的意料。
“汪小公子,汪先生身体可安康?”
汪文悌来上海,也是昨天突然收到蒋蓁的消息,这才急匆匆地赶来,当然,用文婴哥的表述,我也看影佐不太顺眼,因为他在打压上海边的势力。
“多谢将军关心,家父安好。”
汪文悌难得如此谦和有礼,到让蒋蓁有些刮目相看。
“那你可知,今日与蒋小姐会面是所谓何事?”
影佐虽说是在问汪文悌,实则眼神一直落在蒋蓁身上,带有深意的眼神,微微眯起的眼睛。
“我都不太清楚,汪小公子又怎么会知道呢。”蒋蓁笑了笑,“没想到影佐将军如此幽默风趣。”
“你们中国人都奉行话里有话,这个跟我们很像。”影佐颔首,浅酌了一口茶,抬眼望着蒋蓁,“你的父亲,蒋小姐还记得?”
蒋蓁点了点:“自然记得。”
说着,她看到影佐从身侧拿起那把武士刀,拔出,刀刃的冷光一闪而过:“不,你不知道,因为他是死在我的这把武士刀上。”影佐低头看着这把刀,盯着刀刃上倒映着的蒋蓁。
“噢,是吗?”蒋蓁换了个站姿,身体的神经也松了松,“可能是技不如人,也可能是寡不敌众,谁知道呢!也许,可不只这把刀。”
影佐突然大笑,武士刀入鞘,又坐回原来的位置,右手作揖,示意让他俩坐至对面。
“蒋小姐,不会介意我方才的鲁莽吧?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下次,一定用我家乡的清酒。”说完,他左手捧杯,一饮而尽。
蒋蓁不说话,汪文悌也不说,来之前,文婴哥提醒他,要选在适当的时机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
“蒋小姐,不喝茶是介意?”
“自然。”她看到影佐惊吓的神色一闪而过,“我们这儿有句老话,叫,死者为大。影佐将军,您要道歉的对象不是我而是我那长眠于地下的父亲,你这茶,我是受不起的。”
影佐被蒋蓁说得一愣,自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苏队长那儿正缺人,蒋小姐如果不嫌弃的话。”
“多谢影佐将军的提点,只是你有所不知,当年苏队长还在上海军区时,曾险先丧命在我手中,在他手底下讨生活,我可是真害怕。”
她说得一本正经,喝茶的瞬间,余光瞟到影佐黑了几度的脸色,也截断了自己的话头。
“噢?蓁姐,这事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被逃走了,有点丢脸,也幸亏他逃脱了,不然哪还有现在的苏队长。”蒋蓁对着影佐举了举茶杯,“你说是吗?影佐将军。”
从影佐那儿出来,汪文悌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从她的起居到工作,无一幸免,蒋蓁寥寥几句结束了话题。
“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无事一身轻,何况姨夫跟姨母说了,每月会给我工资,就当提前拿退休金。”蒋蓁伸了伸懒腰。
***
蒋蓁的离职,让汪文婴摸不着头脑,自然也鲜少有人能猜透。
直到,上海日报刊登了陈深跟蒋蓁的订婚信息,继而传到了南京,汪文悌急红了脸,却碍于禁足无法脱身。
订婚宴定在12月初,请柬以及会场都是毕太太一手操办的,蒋蓁这几日闲情逸致,呆在房子里种种花。这让齐海有些焦躁,他总觉得蒋蓁的这盘棋他越来越看不懂,上次说的事,兄弟们已经零零散散了,好在并不影响所有事宜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