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队。”齐海想着，如果能够查到些线索，应该会有奖金，他们家最近出了点事，汪队给的，根本不够，他应该更要看重线索，“你说，这个人会到上海吗？”
“谁又知道呢！”蒋蓁看了眼从副驾驶座转过头来的齐海，侧头看向窗外，一张张怯生生的面孔晃入她的眼帘，让她蹙了蹙眉头，又摆正了头，“齐海，文婴哥给了多少好处？”
“啊！”齐海有些慌乱，安全带的束缚更让他的大脑更加混乱，“副队，你在说什么啊！汪队，是我的上司……”
他应该怎么说？齐海问了很多遍，却没办法答出来，幸好，蒋蓁并没有深究，此时她阖目靠着车座的后靠背，颇为尴尬地对着陈深笑了笑，回过头时，飞快地擦了遍额头。
到达时，才知道李默群去了影佐那里。
毕忠良出来看到她们时，面露着笑意，手背的青筋却微微凸起，反倒是毕忠良身后的刘二宝，笑得上前。
“处座刚刚还在念叨你们还没到，没想到这就到了。”
“谢谢，毕处座。”蒋蓁的视线越过刘二宝看向毕忠良，只见他含着盈盈笑意下来。
“蒋副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这次押送宰相的任务确实是我们方面疏忽了，行动处会配合南京进行调查的。”
***
告示已经贴了将近三天。
南京方面却突然传来消息，抓捕了犯人。
蒋蓁自然想得到，不过是为了给东条英机交差，而她们调回南京的指令却还是没下来，这几日，无论她到哪里，齐海总是形影不离，她有些烦躁，却偏偏甩不掉。
三月的上海，柳絮初露，小河淌水。
南下的难民却是越来越多。
没有在南京，首先接触不到最新的指令，如今在上海的地位着实尴尬，反倒是齐海这几天跟行动处的人打成了一片，说书的功力渐长。
“要来一份吗？”
蒋蓁掏了钱，提交给报刊亭的商贩，抓着报纸快走拐进了小巷，在岔口处，左拐，这条人烟稀少，她慢慢放慢了脚步，就在下一个三岔路口，右拐，就在下一刻，又转身，往回头，就在中途，她余光一眼瞟到了跟她擦身而过的男人——又是他。蒋蓁蹙了蹙眉头。
苏三省没想到蒋蓁会返回来跟踪他，即便他走得快还是慢，她依旧跟在她身后，人流越来越多的街道，她却突然动身，扯着他的领子拐进了一家茶馆，苏三省十分不老实，蒋蓁蹙紧了眉头，看着齐海进来又出去，她才松开苏三省。
“你！怎么！”
“上海军区的军统也不怎么样。”蒋蓁拉开凳子入座，要了一杯水，“哦？这次也是要来杀我的？”
苏三省涨红了脸，那双大眼睛瞪得老大地看着蒋蓁，额前的碎发三三两两地落下遮挡了视线，伸手迅速地捋过发丝：“不是。”那双大眼睛扑闪扑闪。
蒋蓁拿了个茶杯，给苏三省倒了一杯水：“喝杯水。”
“你知道我是军统，为什么还要跟我一起喝茶，你不怕吗？”
“有点怕。”蒋蓁抓起桌面上的茶杯，灌了一口水，“口渴了总得喝点水。你随意。”蒋蓁摊开报纸，硕大的版面报道了近期中国内部的情况，而河南□□已经蔓延开来了，自从去年百团大战结束，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然而，事实上，不少地区还是在日本人的控制下，蒋蓁面色冷凝地看完了报道。
随手翻了几页，翻阅完后，她站起身，将报纸卷起，握在手心：“如果下次被我发现你还在跟踪我，那我就只能动手除了你了。”
蒋蓁付了茶钱，走至门外，伸了伸懒腰，侧头看向来不及回避的齐海。
“累了？”
齐海有些尴尬，他这个时候才知道，蒋蓁应该一早就发现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戳穿，她这是，摆明了耍他。
“副队，你到底是什么人？里面的那个人是谁？跟你一起喝茶的。”
蒋蓁撇过头：“上海军区的，三番五次的来跟踪我，你难道没发觉，还是希望，我被他刺杀了。”蒋蓁说到后半句时，神色一凝，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齐海，蒋蓁往前走，齐海跟在她身后。
“齐海，你妈妈还好吗？”
“我妈，挺好，好……”他看到蒋蓁冷凝的目光，一瞬间浑身的寒毛直竖，“副队，你对我妈，做，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