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被夸赞,还是被林如海这个探花郎夸奖,自然高兴得很,并没有和这里的人一样,听到夸奖就客气谦逊几句,而是坦然受了。
他觉得他做得挺好的,接受别人的夸奖也是理所应当。
为什么一定要搞得人家一夸他,就好似他犯了多大的错一样呢?
“只是,”贾琏心里还有一个问题,“那几个人该如何处理呢?”
既然是三皇子的人,一个不好,那就是和三皇子不死不休,对将来可不大妙。
即使他将来登不上那个位置,可到底是皇家的人,若是新皇帝不杀了他,那他就有可能成为王爷,世袭罔替那种,凭白为自己结这么大个仇敌,并不明智。
林如海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眼中带笑地望着贾琏,鼓励道:“你说说看,我们该如何处置?”
贾琏知道,这是林如海对他的又一次试探。
但,他并不反感。
毕竟,想叫林如海重视他的意见,他就得拿出点儿真东西来。
否则,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人家凭什么听他的呢?
“以我看,”贾琏想了想,趁势坐在贾敏刚刚坐的那个位置上,挨着林如海,压低声音说,“不管肯定不行。若是不管,这种事儿以后一定还会有。可杀了那几个人也不行,那就会和三皇子结下死仇……”
说到这里时,林如海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贾琏无视了这个笑,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说,“所以,我们要报复,但又不能做得太过。我觉得报复过后,放那几个人回去也就是了,没必要闹得不好收场。”
说完看着林如海,等着他的评价。
林如海盯着窗台上一盆开得簇簇的花儿,愣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问:“没了?”
贾琏点头,“没了啊。”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杀到京城,砍了三皇子?虽然人家爹不待见他,可那到底也是人家亲儿子啊。
“哼,你呀,”林如海一边摇头一边指点道,“还是太过妇人之仁。”
“什么?”妇人之仁?不是吧,他没说放过那些人啊,说了要报复的了啊。
林如海拿出丫鬟给的那个白色小纸包,递给贾琏,说道:“我看你那个侯松很能干,你告诉他,把这包药原封不动下到郭常水里,等成功后我有重谢。”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药是郭常给那些人的,那叫他亲自尝尝他自己的药又有何不可?
而把药交给贾琏,是一种试探。发生了这种事,对方又是一位可能会登上大位的皇子,贾琏会如何选择呢?
林如海盯着贾琏。
贾琏想了一会儿,答应下来。
他知道,林如海是想和他统一战线,但毕竟才见面,并不敢完全放心地把一些事情交给他办。
他和范慎又不同,范慎家族势力大,即使贾琏有坏心,只要范慎不死,他家族的人就能报复贾琏。
但林家并没有亲近的亲族,林如海若是万一看错了贾琏,那等着他的就将是万劫不复。亲戚之间为了钱、权而翻脸的,这么多年,他应该看过很多。
这是一个长年在官场这种你死我活的地方摸爬滚打几十年的官员,应该有的警惕心和防备心。
且只要这药一下,贾琏和林如海就彻底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都跑不掉。
这也是个投名状,端看贾琏是选择三皇子那边,还是选择林如海这边。这种事情并没有第三种选择的余地。
只要贾琏推拒,或者阴奉阳违,那从今后,林如海绝对不会对他敞开心扉。贾琏要想再次取得林如海的信任,将必须付出比现在更大的代价。
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永远不可能双赢。
贾琏答应了下来。
一来从原著中看,林如海并没办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就是个典型的古代官员,兢兢业业,尽心尽职。从原著中林如海成为巡盐御史这种非皇帝心腹不能任的官职看,他显然是个有能力的官员。
二来,昨天,贾琏也叫侯松出门打听了一下,据说林如海在扬州名声极好,并不是那欺男霸女、刮骨熬油的贪官。林家家产够多,他也犯不着那么做。
三来,从林如海救丫鬟、果断辞官、试探他看,他也是个不贪恋权势、相当清醒的人。
再加上两家天然的亲戚关系,和他合作,贾琏倒是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