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朝范慎所在的方向走了几步,离那匹马更近了些。又比划了下两人之间的差距,范慎毕竟已经三十四五了,他才二十岁,范慎标准的文官,他倒是日日练武,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应该都更胜一筹。
夺马不难!
范慎猜到贾琏想要夺马的意图,并不揭破,而是下马站在地上,紧走了几步,贾琏立即警惕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说:“你站在那里说就好,我们两个,现在是敌非友。”
范慎的意图,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想阻拦他,既然如此,两人还是不要接触的好,以防误伤。
贾琏说完这话,还把剑柄拿到手里,做好拔剑姿势,一副准备和范慎拼命的架势。
范慎见贾琏的姿势,冷哼一声,从马身上同样拿出一把剑,挽了一个剑花,说道:“以往常听你家小厮说你练剑,就是不知道你练到了哪种程度,我一向也忙,没功夫和你比试,今日倒是正好,咱们正好痛痛快快比一场。”
贾琏吃了一惊,“你会武?”
范慎像是看情人一样柔情似水地望着手中的长剑,点头道:“这个自然,君子六艺,在下不才,学得都不赖。”
贾琏表示不大相信。范慎怎么看都是个标准的文官,从来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儿会武的样子,怎么忽然换了个人设?
范慎露齿一笑,“不信没关系,我这就叫你信。”
话音刚落,贾琏耳边一声轻响,随后只觉眼前一花,握住剑柄的胳膊一痛,低头再看,范慎已经一剑划破了他的胳膊,衣服边缘正在往外渗血珠。
“你…”贾琏惊讶地瞪大眼,他还真会呀,看样子,还是个高手,他竟然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只是一个字说完,贾琏的眼前忽然迷糊起来,人和物也天旋地转,心知中了范慎的计策,扶着墙,断断续续问道:“你……剑上…有什么?”
范慎露着白森森的牙齿,笑了一笑,“迷药。”潇洒地收了剑,又来在贾琏面前,扶住站立不稳的他,说:“睡一觉吧,一觉醒来,戾气就没有了。”
“你……”贾琏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彻底陷入一片黑暗中。
范慎轻轻把贾琏放在地上,无奈摇头,他就知道贾琏激动之下,一定会做出不理智的举动,还真让他猜对了。
此时,汤升也终于喘好气,带着那十来个侍卫来了,一见范慎,眼珠转了两转,指着地上的贾琏,迟疑问道:“这…贾大人他…”
又一看贾琏身下有血迹,大惊,以为范慎杀了贾琏。
范慎一看就知道汤升想多了,无奈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只是一点儿迷药而已,不这么做,你们拦得住他吗?”挥挥手,“先送回家。”
又抬眼撇向那十来个侍卫,十来个人抓不住一个文官,真是一群草包。
当然,范慎并没有明说,但眼中的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
汤升赧言无语,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叫来侍卫,把贾琏送到贾府。到那儿只对贾母和王熙凤说,“伤心过度,晕过去了,正好吊孝路过,送了回来”。
贾母和王熙凤等正忙乱,并没有深究,只是把贾琏送到屋内安置好。
之后,范慎和汤升拜祭了贾赦。
拜祭完后,汤升回宫交差。范慎则是叫来他的小厮,把侯松那里那位自称是三皇子府上的人带走。
此时的贾家,没有一个能用的,这个人留在这里,并不安全,范慎觉得,还是他带走的好。虽然不能审案,但没说他不能查案!
贾母比较信任他,爽快答应下了。
贾琏一昏迷就是三天。
三天之后,他睁开眼,尚未来得及回想为什么会睡着,就见范慎一张大脸蓦然出现在上方,装模作样叹息一声,告诉他一个不大好的消息,“三日已过,你再想找三皇子报仇,就不受律法保护啦。”
子为父报仇,是不犯法,但有时间限制。
此时的律法规定的是三天。
三天之内杀了仇人,不犯法,三天之后再杀仇人,就会以杀人罪论处,必死无疑。
贾琏三日前之所以敢去杀三皇子,也正是因为这条法律的关系。
范慎的话一出来,贾琏才猛然想起昏迷前的事情,猛地坐起,咬牙切齿盯着他。
范慎急忙后退,防止和贾琏撞上,站稳之后又劝道:“报仇方式很多,何必一定要选这种同归于尽的方法呢?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你的本事,以你徒弟的心性,十年之后是个什么样,谁知道呢?那时候想报仇,岂不是比现今更加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