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笙托妇人的福总算是吃上了一顿像模像样的午饭,沈辞安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弄出来一碗面条之后又赶紧上房去修瓦,漏风的缝隙补好之后他又急急忙忙的下来用邻里那买来的小炉子生火取暖,紧赶慢赶着在太阳落山之前让洛笙围着被子坐在床边的时候仅一步之隔就是热气腾腾的小火炉。
入夜之后洛笙主动比划着让他到床上睡,昨晚他睡得早没顾上,老屋的地面不比暖阁,即使多了个火炉他也担心沈辞安凉着,故意裸着上身用已经快要痊愈的疤痕卖惨的道子往炉里添过炭火就眼底染笑的赶忙上去。
洛笙盖着被子,他则盖着白日穿过的布衫,床铺太小没法像暖阁里那样隔上一个枕头,洛笙这些天与他相处的很安心,自己缩到床里蜷起之后反倒忘了跟他计较这些,甚至还试图分一半被子给他。
沈辞安忍俊不禁的伸手将他抱进怀里,他不敢和洛笙挤一个被窝,生怕夜里把持不住违背先前的约定,他这些天笑过的次数要比过往的二十二年都多,洛笙睡眼朦胧的看着他,止不住的呵欠让他很快就困倦的合眼睡去。
沈辞安只能想象将吻上他眉眼的滋味,他看了洛笙许久,总觉得再看下去早晚得出事,只能灰溜溜的赶紧合眼入睡,温香暖玉在怀,真君子也难以毫不动摇,屋里比昨日暖和了许多,洛笙窝在他怀里安然酣睡,沈辞安难以自持的紧了紧手臂换来洛笙一阵软绵绵的呜咽。
百里外的营地里灯火通明,李君澜撂下笔,郭燃接过来又拿了一张纸条认认真真的低头写着什么,白隼立在他肩头扭着小脑袋到处打量,李君澜拿了一捧苞谷喂它,天策将领未卸重甲,丐帮弟子护掌上溅着血污,他们刚从一场对垒中腾出空来,所做的事情不是休息整顿,而是尽快想给洛笙捎一封信去,让他放心。
与他们对峙的浩气营中显然也有人无法入睡,紫衣白裘的霸刀身形挺俊,他面容不逊旁人,也算是俊朗模样,只是眉眼间带着些许胡人的痕迹。
柳骞暴戾,喜怒无常,他原本是喜欢硬气俊朗的英武同性却阴差阳错的瞧上了洛笙,双儿的身体柔弱无骨,近似女性的柔媚与少年人的青涩稚嫩相映成趣,他无可救药的迷恋洛笙的身体,可他总是厌恶洛笙这般软弱可欺的性子。
自相矛盾的青年人无法控制情欲和理智,洛笙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儿,兴致起了可以肆意蹂躏发泄,兴致没了便打发去一边,他很讨厌别人奚落他找个了个娘们似的情人,更有人当着他面嘲讽洛笙呆傻可欺的怕不是脑子有毛病。
等到他把洛笙欺凌的会反抗的时候他又开始怀念曾经那种任打任骂的乖巧模样,洛笙被他逼着生出反骨,又被他一寸一寸的将所有的骨气凌辱不见,洛笙的寒症就是被他活生生糟蹋出来的,天寒地冻的时候,但凡不肯任他为所欲为就是被赶出屋或赶下马车的待遇,他看着洛笙几乎被冻死在雪地里,期盼着他能出口求饶,可每次都不会如他所愿,洛笙像是宁可冻死在路边都不肯回到他身边。
扬州擂上洛笙拆了他的台,他心知肚明洛笙不会知情,那一瞬间他很清楚洛笙只是心地太好了,暗器的目标换做是他洛笙也会出言阻止,但他无心深究任何事情,他只是暴怒于洛笙眼里映出了别人的影子。
他从擂上下来抓着洛笙就走,随意找处花楼用里头的腌臜玩意将洛笙欺辱到两个穴都渗血撕裂的地步,小巧的阴蒂被他亲手穿了金环,事后的半年里若不是洛笙总因为这处生病发烧几乎丢了命,他根本不可能将拿东西取下来。
柳骞眼底阴鹜的厉害,派出去的亲随死在暖阁里,他好不容易查到洛笙被人藏匿起来的线索,可暖阁里已经人去楼空,半点痕迹都没留下,他清楚洛笙几乎没有任何江湖经验,郭燃和李君澜都在与他对战的时候,洛笙身边应当还有其他人护他周全。
柳骞自怀里摸出一只碎掉的玉镯,他曾经把这个东西套在洛笙手上,恶人谷围城的时候他无计可施,伤病残将撤起来本就麻烦,他一向被恶人谷视为眼中钉,且不说他愿不愿意带着洛笙上路,就算是他想带,左右之人也会想尽办法把会拖后腿的废物扔下。
那个晚上他期盼洛笙可以开口求他,可瘦削单薄的青年只是仰起头看他,他无法理解那种眼神,洛笙平静到令人可悲的地步,前几日才被他留了满身印子的万花毫无反应的接受了弃子的待遇,他本该杀了洛笙以绝后患,撤离前他必须销毁掉一切会出卖他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