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安被洛笙撵去洗了个澡,暖阁里囤了足够的药材,可以让他泡个药浴,沈辞安虽没有什么致命伤,但他毕竟单枪匹马的在外头追了柳骞那么久,身上林林总总多出来那么五六道伤口实属正常,洛笙担心他自己不当回事,晚饭过后就主动开口要求他去隔壁泡个热水澡再回来休息。
主屋里一时只剩下收拾完碗筷的郭燃,洛笙披了一件外衫倚坐在软榻上,手边是李君澜留下的残局,棋子错落,洛笙怀里被郭燃放了个软垫,他将下巴搭上去仔仔细细的研究了半晌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李君澜用兵诡道,为人处世看似耿直无害,实则总是藏着一手,洛笙试了五六种步法都解不了眼前的残局。
郭燃似是嫌他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大大方方吃味的男人自后揽了洛笙的腰身将他困进榻里,摘去护掌的小臂上露出青黑色的繁琐龙尾,郭燃闷哼出声,蓄意拉长的音调毫无往日的硬朗洒脱可言,他沉声唤一句阿笙,冒了小胡茬的下巴蹭过青年苍白的肩颈。
郭燃随手拨了两个棋子,局势转瞬而变,他不等洛笙看懂也不给他解释太多,难得的独处时间让他难以自持,亲吻和抚摸接踵而至,他避开洛笙的右边身子贪婪摩挲他的腰身和腿根,墨色的长发铺开在榻上,洛笙半合着眼眸乖顺的由他抚弄,郭燃本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解释棋局上头,可洛笙求知好奇的目光实在是太过可爱。
“李君澜阴得很,你别当他是什么正人君子,跟他不能耍心眼,你要直来直去,破釜沉舟才行。”郭燃时刻不忘损李君澜两句,他们相识最久,彼此最清楚对方是什么路数,他眼里藏着戏谑,见洛笙眼尾也带了些笑,他一时按耐不住手上动作便稍微放肆了一些,他本想亲上两下占些便宜就算了,洛笙毕竟刚刚转好,身子虚弱经不住太多折腾。
想是这么想的,洛笙腿根被他摸得接连发软,血亏气虚是一回事,许久没有情事则是另一回事,偏生他最近服的药又都是些滋养进补的,洛笙耳尖绯红,单薄的身子下意识弓起,软唇半张贴在郭燃颈边也不知是想吐出拒绝还是迎合的言语。
洛笙动情之前往往皮薄害羞,眸里未盈满的水汽已经足够惹眼,再掺上三两分生涩和懵懂的的确确是带着勾人性命的诱人,郭燃心尖一酥只觉得自己再不收手怕是又得将他伤着,他有些狼狈的慌忙撑起身子往边上挪开,洛笙领口已经有些散了,宽松的裤腰被还他弄得滑落了些许。
骤然冷下的气氛让洛笙有些窘迫,他偏过头去尝试自己起身,无法使力的右手让他的动作既滑稽又笨拙,长发披散遮去了大半五官,郭燃有些尴尬的干咳一声尝试去拥他,洛笙难得有些脾气的绷着嘴角不愿理会,一来二去郭燃心绪难平,索性将他腰间箍牢又迫他分开双腿跪坐在自己怀里。
洛笙赌气的模样也和小孩差不了多少,明明自己难为情还要分心去看对方有没有真的生气,他总是生气也没法毫无顾忌,鸦睫轻轻的颤了几下,洛笙面颊有些鼓,瘦削突出的颧骨看上去没有那么明显了。
郭燃三分无奈七分怜惜,他是实在拿洛笙没辙,他有过形形色色的情人,撒娇也好、讨喜也好他见过太多手段和风情,洛笙是最笨拙的一个,他曾经不喜欢别人故意示弱或是太过谨慎,洛笙的性子对他而言本该太过无趣,他不需要自己枕边人如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他又实在放不开手。
三个人之中,他们之间原本相处的最好,郭燃能感觉到洛笙面对他的时候是最放松的,他更像一个诱导洛笙接受现状的引导者,他教洛笙学会平等的享受欲望,教他不能自轻自贱,郭燃本以为自己不会同另两个人那样犯浑,他是在客栈里抱着洛笙感受他生命流逝的那一个,很多个夜晚足以让他血肉模糊的梦境淡化,他觉得自己释怀了,然而他没有。
掌心不自觉的抚上被纱布包紧的伤口,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这处伤,郭燃叹了口气将洛笙的下巴扳起,他们额抵着额,隔着布料相贴的下身无法感受到柔软的缝隙,他望进洛笙的眼底,其中夹杂着委屈的情绪让他全无招架之力。
“还瞪我?你伤刚好,不能做,听话。”郭燃明知道这个话题一旦提起就没法好生结束,他吻上洛笙的眼角,一路延去鬓角,青年细软的长发绕在他指尖,郭燃控制着脸上的表情,他要让洛笙觉得自己是在开玩笑,哪怕他想起这件事整颗心都剜着疼,也还得保持笑闹的语气,“你之前伤成那样回来……我都没气呢,你还跟我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