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安也会跟他一道,洛笙的伤就目前来看不能完全复原,郭燃得的消息是南疆那边可能会找到几味用于修复经络的罕见草药,洛笙是替他受得伤,这一点就足够他愧疚一辈子,所以哪怕这个消息被很多人当成无稽之谈,哪怕是真的要去什么瘴林沼泽里找上一年半载,他也打算走这一趟。
洛笙只知道他们两个都要出门,这对他而言倒是很正常,之前郭燃和李君澜都是一走就走十天半个月,有时候两个人一起回来待上一天,有时候会前后脚岔开时间,他一直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多。
郭燃会在暖阁里陪着他,洛笙同他说不用刻意留下,他担心自己耽误郭燃的正事,结果却被男人故意的以他不想和自己在一起曲解而反将了一军,洛笙有口难辩,又急又冤得结巴了许久都挤不出一句像样的解释,最终被连哄带骗的说了好几遍喜欢燃哥才算了结。
李君澜和沈辞安走前几日一直想尽办法黏在洛笙身边,郭燃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在后头也懒得和他们计较,刚好天气回暖洛笙可以适当出去透透气,晨起沈辞安带着他去山里转一转,李君澜背着枪找个空地一招一式的舒展筋骨,云彩慢悠悠的飘着,洛笙本来在李君澜和沈辞安之间左右辗转始终不知道自己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谁身上,片刻之后乱草中有声微弱的猫叫引走了他的全部注意。
虚弱的小猫最多一个月左右,瘦巴巴脏兮兮的一个毛团,洛笙为了抱它出来不光袖口沾了草叶连脸上也蹭了泥,小猫后腿被山里生得刺果刮掉了肉,看它奄奄一息的模样可能是跟母猫走散了,或者就是被扔在这的。
他没问沈辞安更没问李君澜,奶猫被他抱在怀里小心护着,右手使不上力气他就用左手万分谨慎的托稳猫肚子,他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到暖阁里的,进了院门头晕脚软险些栽下去,郭燃连忙窜过来扶他,还没等问上一声洛笙就抓着他的手气喘吁吁的跟他要羊奶。
这时的洛笙还远远不知道以后,他还不知道他这辈子主动和爱人们起过的那几次争执皆是因为幼小的生命,他抱着奶猫坐在软榻上等羊奶的时候甚至都没想过自己能不能养它,他只是在救一个小小的生命,他还不清楚自己身上正在发生的变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出于善良的本能。
小猫在山里待了几天肯定惹了满身的虫子跳蚤,洛笙没等到羊奶就被郭燃牵着手腕带去了隔壁换衣服,李君澜沉着脸把猫抱到自己怀里,沈辞安则去找了热帕子盖在小猫身上让李君澜帮着他一起把猫先弄干净。
衣服换到一半,洛笙手上不出意外的被咬出了几处红点,郭燃彻底黑下一张脸去烧水搬浴桶,洛笙只能捂着肩膀去热水里泡了两刻,郭燃加了些药粉使劲给他搓过身子洗过头才抱他出来,洛笙知道理亏也不敢吭声,只能老老实实的任他收拾。
他确实是有点不长记性,最开始是野兔身上的小虫子,他皮肉嫩,有个蚊咬虫叮的就会红肿一片,最先是得用细绳扎住袖口才能摸上一小会,后来是李君澜弄了防虫的熏香给他放在暖阁里,他们之前约法三章过不能随便去摸野物,最多只能抱进屋里摸上一小会。
洛笙被郭燃按着收拾利索,又在手上涂完药之后才灰溜溜的回去主屋,小猫被搓洗干净正趴在榻上张嘴轮番舔着沈辞安和李君澜沾了羊奶的指尖,洗干净的小东西是黑白花的,两个眼珠子乌亮浑圆,显然是肚子有着落了就有了精神。
连后腿上的伤都被细心包扎系上了蝴蝶结,洛笙走到榻边低头去看却不敢再伸手去摸,郭燃看他长了记性才缓和神色将他自后抱了摩挲一顿,沈辞安将小猫抱到身前邀功似的跟洛笙看它的白肚皮,李君澜拿空掉的羊奶碗不轻不重的敲上道子的脑壳,显然是不满他自己独占走这份功劳。
“这个养不住的,过几天它就跑了,你要想要一个,我托人去带一只西域的波斯猫,那个可以留住,好不好?”郭燃吻上洛笙的侧脸低声开口,他知道洛笙喜欢这些小东西,可野猫养不熟,费尽心思的养了若是有一天跑了不回来洛笙又得难受。
李君澜在谷中明教弟子身边见过那种猫,鸳鸯眼长软毛,干干净净的一只还知道认主,洛笙要是真想要个小东西陪着就弄一只这种品种的也好,他便帮着腔同洛笙说郭燃讲得那种猫很好看,两只眼睛的颜色也和那些个西域人一样奇特。
沈辞安没见过波斯猫插不进话,他只能梗着脖子问洛笙喜欢什么样的,要是想要他就去找,洛笙难得见到他们三个意见一致,他愣了一会随即也懂了眼前这三个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