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年前也和一群人一起玩过,”我说道,“但我猜是害怕自己太过于沉迷于此,所以就不再玩了。用来试着说服自己的理由是这游戏对于我的年龄太幼稚了。”
柯文又递给了我几张卡:“我父母以前极其讨厌听到我谈论这个,我小时候实在的太死宅了。”
“喂,真的假的,不可能吧!你有一张「游唱恶魔」?”
他轻轻点了点桌子说:“去年买到的,花了我好多钱。”
“你参加过反叛誓言的比赛吗?”
“没,我玩得没有那么好。况且我需要建造一个更好的防御卡组,我现在更常用进攻。”
“别管有什么问题,先打了再说?”
他似笑非笑地说:“我行事一直都是这样啊。”
我的思想飘回到了柯文刚刚在谈论起父母的时候“你父母住哪?”我问道。
“在水晶城。”
“那挺远的。”
“我一满十八岁就从那儿逃出来了,之后再也没回去过。”
我抬起眼望向他:“你想念他们吗?”
“才不,他们恨死我乐,甚至都不在意我离家出走了。”
“这很遗憾。”我说道。
“没什么可遗憾的,我也恨他们。”
“嗯,我不了解他们,”我小心翼翼地说道,“但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而且我打赌很有可能他们不是真的恨你。他们只是……表现得很恨你。”
他将手伸到了桌子对面,然后把卡片划拉回自己面前:“你说对了,你确实不了解他们。”我没有说话,于是他接着说:“住在哪儿都比回去跟他们住要好,我他妈宁可住在地上挖出的破洞里面。”
“这样啊……”我说道,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样啊,”过了片刻,他重复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意味着我很遗憾你的父母都是混蛋。”
他看上去很困惑,或许还有点生气。然后他露出标志性的大大的笑容。“我也是。”他笑着说,“我之前真没听出来你有任何遗憾的意思吼。你看起来真特么正派啊。”
“小特以前说我这叫道貌岸然。”
“我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这意味着我会用自己的标准来判断事情是被做对了还是做错了,而我乐于让别人记住这套标准。”
“你还喜欢打那些没按你规矩做事的人的屁股?”
我哼了一声:“或许有的时候我挺变态的。但你知道吗,我以前其实也挺熊的。”
“你?怎么可能?”
“是啊,而且我也曾找过几个人来管教我。”
“而你现在却成了幕后主管?”
“那个什么?”
“就好像管台前和幕后?算了忘掉吧,这形容太蠢。”他迅速从我刚刚放下的卡片中又拿起来几张,“我总是用错误的方式来解决事情。我总是这么该死的……我也不知道。”
卡片被桌面吸住了,他拿不起来。我轻轻地把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上面,他僵住了。
“你会弄明白的。”我轻柔地说道。
他看了看我放在他的手上的手。咽了口口水,然后点了点头。我想要他再次看向我,我想要看着他的眼睛。
“至少他们会给我寄钱,我父母。所以我大概不应该抱怨的。”
我挪开了我的手。他也慢慢地抽回了手,只留下那张卡片躺在桌上。
“你这些年见过他们吗?”我问道。
他摇了摇头。“他们从没试着去……”他顿了顿,又摇摇头,说道,“呃,去找我。这样挺好的,因为这样的话我就不用……打住,你只是个陌生人,这真奇怪。”他勉强笑了下:“我只是想说,如果你觉得我是个米虫,那你就猜对了。”
“如果你是的话,现在我也是了。也许小特告诉了你我丢了工作。”
“这真是糟透了。”
“是啊,一下子多出来那么多空闲时光让我觉得很不适应。”
他心不在焉地洗起了牌:“有时候我觉得玩反叛誓言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我能玩上好几个钟头。就,嗯,我大概是在浪费生命。但我至少有一件可以专注于的东西。你懂,我又不是真的得了多动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