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心想,有了这个挺好,小晖也算给自己找了条后路。如果自己失手了,这孩子还能活。
“哥,你会一直帮我的对吧?”吴晖说话的时候眼神里带着不安。“妈说他是用了卑鄙的手段抢走产业的。但是今天见了这个人,还有他金楼的作品,我觉得汇宝金楼栽在他手里不冤。”
“你……好像在赞赏他?”盖聂疑惑地问。
“你从前研究他那会就说,他很有魅力,是个非常出色的人。”吴晖越说声音越小,“现在他对你好像也不错,你会不会就心软了。”
“所以你一进门就喊‘嫂子’,是想恶心我一下?”盖聂冷静地看着他。
“哥,我不是冲你。当时看到那情景,我就……”吴晖看了看前面的司机,压低了声音说,“产业他拿走我没话说,毕竟那是爷爷的意思。但是,我爸死在他手上,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盖聂拍拍他的肩说:“我不是已经把你送进桑海金楼,机会很快就会来了。”
“可是,”吴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有点怕他。”
“别怕,我会一直帮你。”盖聂用力地搂住了弟弟瘦削的肩,声音坚定而有质感。
出租车开到小区附近,司机问他们在哪停。吴晖刚想给他指方向,盖聂却说:“不停,直走去清吧。”
“哥,你身体会挺不住的。”吴晖有点担心。
“我们一起去见赵树。”盖聂的嗓音有种魔力,让人听了就无法拒绝。“本来就是约好的,虽然迟了几个小时,想来他也不会介意。”
出租车停在清吧门口时,清吧已经打洋了。盖聂和吴晖绕到后门走了进去。
“小晖,老板在吧台等你呢。”两个下班的酒保迎面走出来。
“嗯,我这就过去。”吴晖朝他们点点头。
正厅的灯全熄了,漆黑一片,员工休息室的门敞开半边,惨白的光斜照到吧台上。门框笔直的投影,将吧台割成了黑白分明的两半。
一个高个子男人单脚撑地靠在吧台外,恰巧就坐在径渭分明的地方。灯光下一只苍白的,可以看见青色血管的手,握着半杯血色的饮品慢慢的转动着。他大部分投影都隐在黑暗里,乍一看就像个鬼魅,带着忧郁的气质,等待着某个伤了他心的情人。
盖聂一把推开员工休息室的门,光线瞬间铺满了吧台,让那个狭长的身影再也无处遁形。
“聂医生,有段时间不见了。”高个子慢条斯理地打了个招呼,阴柔的嗓音让吴晖感到阵阵寒意。
“卫庄是这里的常客,怎么不告诉我?”盖聂坐到他对面,像老朋友那样责问他。
“他只来过一次,对阿蜜也不感兴趣,以为他不会再来了。”高个子的态度非常的不负责任。
“赵树,信息不共享,我们怎么合作?”
“差点儿忘了,原来我们是合作关系啊。”赵树把酒杯放下,笑得阴森。“有两次机会可以让苏公子对卫庄、对幻沙产生厌恶,是谁从中化解的呢?”
“那是因为你利用我给卫庄来了个声东击西,让卫庄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我,而你却把我撇开了。”盖聂说得理直气壮,丝毫没有给盟友拆台的愧意。
“你答应给卫庄造梦,让他绝对相信阿刚,并接纳他做贴身保镖。可你根本没能力做到,凭什么还向我索要那些试药的自愿者。你也就剩下迷惑卫庄这么点利用价值了,不然,你认为你还有什么理由醒过来呢?”赵树说得懒散闲适,甚至还带着笑意。
“造出的梦出现偏差,只能怪你拿不到大脑定向激活的药剂。”盖聂立刻就找到了攻讦的借口。“而且你不觉得你太低估聂某了吗?”
“确实低估了。”赵树轻吸了一口饮品,很为对方担忧地说,“苏公子现在放弃对卫庄发难,我埋在工商局的人就失去了行动的借口。这么一步好棋被你废了,你怎么还敢约我见面呢?”
赵树话音未落,那个穿白衬衣黑马夹的女调酒师就从黑暗里跳到盖聂的身后。她手持着短匕猛地压在盖聂的颈间。
“赵哥,别这样!”吴晖慌张地跑到赵树跟前。
盖聂并没有动,放轻了呼吸,很快察觉出黑暗中躲藏的并非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