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两人都没事,温氏原先紧绷的神经顿时松了下来,精神便有些疲乏。
「我们先回去罢,老爷子一个人在家中等消息也该急了。」温氏对身边的侍女说道。
侍女应了声,扶着她往外走去。
屋中,陆明琛正坐在床边,看着太子长琴睡得红润的容颜,心中悬着的石子在这一刻算是
彻彻底底的落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太子长琴的眉头蹙了蹙,而後睫毛颤动,睁开眼了眼睛。
「……明琛?」因为还未清醒,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凝滞,「你还没睡吗?」
「睡了。」陆明琛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他的背上,轻轻拍了拍,「你闭眼吧,我去熄灯。」
太子长琴翻了个身,躺进去了一些,为陆明琛腾出了一些位置。
眼前的光亮消失,他闭了闭眼,於黑暗中凑近了几分。靠在了他的怀中,感受到了身边熟悉的气息,方才放任自己陷入沉睡中。
陆明琛偏过头吻了吻他的耳廓,而後抱着太子长琴的腰,合上了眼睛。
也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陆明琛这觉睡得很沉,再睁眼时已经到了第二日,天光晴朗的时刻。
身边的人尚未醒来,陆明琛悄然无声的起了床,回过身理了理被子,这才推开了门。
「公子,已经问出来了。」黑衣侍卫朝着他行了一礼,而後才低声道:「公主身上的毒是院子中伺候茶水的丫鬟所下。」
话未落,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信封,递到了陆明琛的面前,「公子请过目,这是审问明细。」
陆明琛一目十行的扫过,面上的神色立即沉了下来,冷冷道:「好一个柔妃娘娘,不愧是宠妃,手段果然非同一般。」
他身上的气势陡然森寒了几分,带着叫人畏惧的威压。
侍卫噤声,低下了头不敢言语。
「将这信给荣国公送去。」陆明琛淡声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也应当回报这尊大神一二。
此时皇宫中,四公主所居住的宫殿。柔妃正同自己的女儿争吵不休,谁也不肯让步。
「你这脑子究竟是怎麽长得?」柔妃拍着桌子,咬牙切齿道:「谁让你用我辛辛苦苦布下的棋子去害她了,萧嘉颖她不过一介女流,能做什麽事情?碍着你什麽了?你简直就是胡闹!」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四公主撇过脑袋,冷哼了一声。
柔妃简直要被这个没有脑子的女儿气死了,她从来没有指望过她能够帮上自己的忙,可也不能蠢到来拖自己的後腿,就这麽安安分分的等着嫁人不行吗?
「尚书府暂且不说,你以为萧嘉颖身後的国公府是好惹的?」柔妃越想越怒,恼火万分的
瞪了她一眼,「你知不知道,那容国公最出名就是护短,而那刘晋元面上看着斯斯文文,可你看他那行事,又哪里是个简单的?你……你气死我了!」
柔妃如果不提刘晋元倒还好,提到刘晋元四公主便怒火中烧,如果不是自己当初把萧嘉颖拉下了水,那刘晋元兴许根本就不会娶她。
没有这回事,那日当上刘晋元夫人的指不定是谁。
每次聚会之时听到那些官家女眷对於五公主的艳羡,四公主就气闷,而母妃又总是自己面前提及那位表哥,一副恨不得立即把她给嫁出去的模样,更加让她心中郁闷。
「我不想嫁给表哥,他就是一个莽夫!你为什麽一定要逼我!说什麽为我好,都是骗人,你根本就是为了皇兄!」四公主面带恨意,咬着牙口说道。
她自小受宠,比起常人更是倔强了几分。柔妃越是如此,她就越是不情愿,甚至跟对方唱起了反调。
随着皇帝的老迈,近来争储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柔妃每日都在想着如何让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旁的都已经顾不上了。
听到女儿指责的话,她眼中掠过一丝不耐烦,冷冰冰地说道:「不嫁给你的表哥你想嫁给谁?话本里的穷书生,还是刘晋元?不要再白日做梦了。」
四公主眼圈红了起来,低着头说道:「反正我就是不愿意。」
「不许胡闹了。」柔妃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我这边还得去料理你留下的好事,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究竟错在哪里。」
见到四公主眼中含泪,她心软了些,但思及近日发生的事情,却逼着自己硬了心肠,对面前的女儿说道:「再过几日陛下要去东郊祭祖狩猎,我已向他说你病了。所以你这些日子就安安分分的呆在这里,不准给我和你的皇兄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