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似叹息似挽留。窗前面容俊秀的男子熄了烛火,推开吱呀的窗,一边抚琴一边凝视窗外飘飞的雨丝。
他是大齐的平西大将军,他是剿灭楼兰叛军的大功臣,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司马,他更是仙道彰身边唯一的男宠——流川枫!
流川看了一眼天色,辰时已过,估摸着早朝应该是散了,可是枫雅殿的门口却迟迟不见仙道的身影,莫不是满朝文武又在为自己怀有帝裔一事为难他?
想到这里,他不禁轻叹一声,自从一个月前,堂本太医为自己把出喜脉后,朝堂上就掀起了一片污言秽语,对于这些,他也略有耳闻,客气一点的,会说他是断袖之癖,龙阳之好,颠鸾倒凤,皓首匹夫!厉害一点的就说他是包藏祸心,魅惑圣主,企图以男子之躯独霸后宫!更有甚者则说他名字中带有一个“枫”字,必定是十多年前,困住皇上的那片枫树林里的树精,是个妖孽,不然怎么可能以男子之躯怀有帝裔!
“嗙”的一声,竟是琴弦断了。
流川眉头微蹙,低声怨怼:“是妖是孽与他们何干!?”
关于怀孕一事还得从5年前玉门关那场战役说起,那日他在阵前杀敌,在与敌军将领的交锋中不幸堕马,之后腹部传来剧烈阵痛,再后来,下身就流出了鲜血。回到军营后,随军前往的堂本太医替他把脉,犹豫一阵后,战战兢兢的对他说到,此乃小产之兆。他震惊片刻后,当即命堂本关于自己身体的一切,一个字都不许向外透露,包括仙道。
堂本有几颗脑袋敢违背流川的意思,更何况这种事任凭说给谁听都不会有人相信,所以他当即应下。
可是流川却对自己可以怀有帝裔的事起了别的心思,所以对于这一次怀孕,他非但不惊讶,反而心中有着丝丝窃喜,因为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
这时,一阵轻而碎的脚步在房外长廊上响起,太监潮崎前来禀报,皇上已在前往枫雅殿的路上。
流川的嘴角终于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仙道的龙辇在宫门口停下,流川上前,行了一个君臣之礼。虽然仙道曾千叮万嘱,怀孕期间,任何时间,任何场合,他都无需向任何人行跪拜之礼,以免伤及胎儿。可是流川本着祖宗规矩不可偏废的心思,依旧行了一个君臣之礼,口中说到:“微臣参见皇上。”
仙道走下龙辇,立刻上前扶他,说到:“枫儿免礼。”话语间,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接着两人便说笑着走进枫雅殿。
自从听说流川有孕在身后,仙道每天定时来看他,却不再过夜,倒不是刻意冷落他,而是怕自己一时兴起,把持不住,伤了他和孩子,要知道头三个月可是最最重要的。只不过自己的这一举措竟让大臣们误以为有机可乘,胆敢向他提议处死流川,以谢天下,简直荒谬!所以今日早朝过后,他便立刻赶来这里看望流川,也好借此举警告群臣,流川和他腹中胎儿,皆是他仙道彰一生挚爱。
此刻,仙道难掩这段时间以来的相思之情,他坐在流川对面,竟盯着流川看了半晌,连眼都舍不得眨一下。
倒是流川,被他看烦了,于是说到:“你盯着我做什么?”
“我突然发现……”仙道故意拉长了声音。
“发现什么?”流川清冷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却夹杂着一丝紧张,莫不是怀孕后,容颜憔悴,不再俊秀?
“突然发现……你真的很好看!”
仙道的一句话打破了流川心中的疑虑,不禁让他的脸颊添了几分红晕,比起平日里的俊秀,多了几分妩媚。仙道见此情形,哪儿还能把持得住,起身来到流川身后,从后面搂抱住这具清瘦的身子,轻轻啃咬他的耳廓,柔声说到:“朕来晚了,可有想念?”
流川脸颊的红晕此时虽已染到了脖子,可他依旧不语。
仙道不依,扳过他的身子,让他看着自己,然后直视他的眼睛,再一次问到:“想吗?”
流川再也无法逃避,轻声嗯了一下。你想我吗?问题划过脑海,他刚要开口,却被仙道的唇生生的堵了回去。热如烙铁的薄唇,先是轻轻浅尝,重温他口中甜蜜的滋味,随着他嘤咛轻颤,他吮上丁香小舌,诱哄着他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