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真到达面摊的时候,南烈已经坐在了桌子边,默默的喝着酒。
藤真见状,二话不说,便提着药箱坐到了南烈身边,说道:“你不介意我坐下的哦?”
“就算介意你也会坐的。”南烈抿了一口白干说道。
“是啊。一个人喝酒很闷的。”藤真说完,跟面摊老板又要了一碟猪耳、一碟鹅肉。
南烈见状,问到:“你不先尝尝再点吗?”
藤真一听,觉得有道理,于是拿起筷子,夹了南烈事先点了的鸭舌,放到嘴里,嚼了两下,啧啧称赞到:“卤得很入味啊。”
这时,面摊老板将藤真刚才叫的猪耳与鹅肉送了上来。
藤真夹起一块鹅肉,嚼了两下,顿时觉得一点味道都没有,于是他放下鹅肉,又去夹那猪耳,同样如此,淡得没有味道,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南烈看着他,觉得甚是可爱,于是好意提醒到:“这里除了鸭舌,其他的都……”说到这里,他悄悄的摆了摆手,意思是“不怎么样”。
“那你不早说?”
“每个人口味不同,我以为你喜欢清淡呢。”说着,南烈拿了一个杯子放到藤真面前,给他倒上白干,然后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见酒壶轻了,于是说道:“下一壶算你账上。”
真是斤斤计较!藤真腹诽一句,不过还是同意了,随后喝了一口面前的白干,差点没吐出来,这白干淡得像掺了水一样,不,不是掺了水,说它直接就是水都不为过。南烈知他所想,解释道:“这里客人少,所以生意难做。”
藤真回他:“之前见过你来这里几次,我还以为你来这里是因为这里的东西好吃。”
“街边小摊怎么可能比得上望江楼。”
“那你图什么?”
“安静咯,不过今晚就……”
藤真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收起了笑容,说道:“那我坐回那边去好了。”说完,便要拿药箱走人,却被南烈拉住了手。
南烈的手掌宽厚,温暖。触碰的那一瞬间,一抹红晕染上藤真的脸颊,幸好是晚上,他猜南烈也许没有发现,却怎知,一切早已落入南烈的眼中。
南烈拉着他的手说道:“不许走,你答应的,下一壶白干算你账上。”说完,也不等藤真答应,便回头唤老板拿酒来。这时,藤真悄悄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笑意。
老板将白干送来后便退下了。
南烈为藤真斟满一杯,随后瞥了一眼桌上的鹅肉与猪耳,不禁皱了皱眉,不用猜也知道藤真一定不会再吃了,于是他体贴的将它们挪开,把鸭舌推到藤真面前。
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却让藤真嘴角的笑意不禁又深了几分,他说道:“樱木回来了,他们姐弟俩应该没事了。”
可是南烈却回了他一番很有深意的话,他说就算伤口结了痂,也不代表不会痛,总有一滴眼泪会使人成长,每个人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花形老爷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拿着家里的银子买了一大堆笔墨纸砚不止,还跑到海味店,把家里所剩无几的银两全部花完,点了一堆鲍鱼、鹅掌、花胶、海参、燕菜等名贵食材,然后回来对藤真说他要吃鲍鱼鹅掌、花胶冬菇炆海参、还有冰糖燕菜。
藤真听后,为难了起来,因为他急着要出诊,而花形老爷半个时辰前才刚刚吃过午饭。幸好这时,南烈回来了,于是藤真赶紧让他陪花形老爷去下棋,这才把老爷子给糊弄过去。
晚上,当藤真从医馆回到御史府时,小莲急匆匆跑来告诉他,说是花形老爷正在他的房里,撕他的书,拦都拦不住。
藤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焦急过,他不知道花形老爷撕的是哪本书,若只是寻常的医书,也就算了,若是……他不敢再想,三步并作两步往房间走去。
走到门口,只听小婴儿哭得震天响却没人理。而花形老爷则在一旁一边撕书一边嘀咕:“我们花形家世世代代为官,你却正经事不做,专写这些乌七八糟的小说……”
藤真放下药箱,上前一步,企图阻止道:“世伯,不要撕了,这是阿透最后一本书。也是我唯一的念想了。”
“什么最后的书,什么唯一的念想,我还没怪你呢,要不是你靠近他,纵容他,他怎么会这么堕落!?以后这种书,我看到一本,撕一本,看他还敢不敢写。”花形老爷一边谴责藤真,一边撕着手里的书,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