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人捋着胡子,复又道:“展护卫虽然不会钻牛角尖,但他性子固执,这样想也不知是好是坏?”说着想起白玉堂,叹息着摇头,“白少侠忠肝义胆,智计无双,若无他将计就计,先把生死门那些杀手支到东京,再把苏千秋手下的粮草、战马、兵器一一查探清楚,也不能这么快将所有叛军一网打尽。只是,可惜,可惜……唉!当真天妒英才!”
“学生听说还有一个毁了容貌的女子不知怎的,本来都要逃走了,又忽然回转,结果被抓住。据那女子说,她本打算和苏千秋一起离开,他们在海边准备了船只,可没想到苏千秋竟与白玉堂一起死了。”
“哦?竟有此事!”包大人正色道,“那便一起带回去。”
公孙策:“是。”
展昭临走之前又回到那座院子,满目苍夷,遍地瓦砾,他转头望去,本来种着梅树的地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那棵树倒在半截墙边,上面盛开的红梅蜷缩成一团,软踏踏地颓败在那里。
他想,梅花都开了,开在最盛的时候,还没凋谢就死了,可惜,再也闻不到梅香了。忽然又想起,白玉堂替他闻过,嘴角竟有些笑意。
等白玉堂回来了,他开心地想,一定要让他说一说这梅的香。
他会准备一坛白玉堂最爱喝的女贞陈绍等着他。
皇宫内,皇上听包拯说完,略一颔首,道:“依包爱卿所言,那白玉堂却是个忠心的人,不过,为何叛军偏要他做头领?而且,朕听说那白衣公子就是他,有许多人都亲眼所见啊!”
包大人道:“这件事情要让展护卫来说了。”
“哦?!”皇上抬头,“展护卫知道?”
展昭连忙上前躬身低头,沉声道:“陛下,微臣这几个月来都在明月庄中,那里就是叛军聚集地,至于白玉堂,实在是情非得已才成为叛军首领。白玉堂的父亲曾建立一个江湖组织,叫做‘生死门’,后来白玉堂的父亲死后,这生死门便落在苏千秋手中。苏千秋为了控制生死门中的人,达成自己的野心,便以微臣的性命做要挟,让白玉堂做叛军首领。”
皇上疑惑地思索着,只听展昭继续说道:“白衣公子只是苏千秋设计的一个噱头,为了挑起民怨而已,只有最后出现的那个人才是白玉堂,之前的都是苏千秋派人假装的。”
皇上低头沉吟着,展昭见机语气急切起来,“陛下,”他跪在地上,“微臣亲眼所见,愿以项上人头做担保,白玉堂从来没有谋反之心!他——”展昭说着心里忽然痛了一下,“他虽是江湖中人,但实在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磊落的君子!”
“展护卫不必如此。”皇上笑道,“包爱卿和展护卫自是忠心耿耿,这件事朕清楚了,朕稍后会下一道旨意,替白玉堂平反的。”
包大人和展昭跪地行礼,高呼万岁。
回到开封府,一晃眼,已经是上元节了。这一日,开封府内众人得空,都打算出去看花灯,连包大人也换了一身便服,准备同公孙策和展昭一起出去游玩。
两人停在院中,看着屋里的展昭,对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可心里却都在叹息。
房中的展昭正正坐在窗前,桌上就放着画影和那把折扇,旁边是一壶酒,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既没有烦躁,也没有失落,眼中充满着坚定的信心,十分确定会有人来取这两样东西,喝这坛酒。
“展护卫他……”包大人低声道,却不知该说什么。
公孙策道:“自回来之后,夜夜如此。其实看他这样,学生都有些相信,白少侠还活着了。”
包大人听完踌躇了一会儿,便和公孙策一起走过去,展昭惊觉之后连忙出来,问道:“大人,公孙先生,是有什么事情吗?”
公孙策笑了笑,“没什么事。只是今日是上元节,城中有花灯会,大人与我想叫你出去散散心。”
“正是。”包大人严肃漆黑的脸上也有了笑容,“今夜难得空闲,又恰好是上元节,都一同出去吧。”
展昭略一思索,道:“好。不过,还请大人和公孙先生稍等片刻。”
说着转身便走了,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面面相觑,等展昭回来时手上却是一张纸,两人不禁十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