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远抚摸着她的肩膀,轻声道:“杜鹃,我替你赎身好不好?”
这句话仿佛让杜鹃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她惊恐地睁着眼睛,从王定远怀里挣脱开,双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颤声道:“不……不要……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十几年过去,她还是没有从当年的事情中走出来,这种绝望而又痛苦挣扎哀求的样子,可见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王定远伸手把她满脸的泪水擦干,然后用尽全力,将浑身发抖的杜鹃紧紧抱在怀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别怕,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可眼中都是燃不尽的恨意。
惜梦的琵琶曲已终,她莲步轻移,对着台上台下各行了一礼,便走下台去。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爆发出各种各样的欢呼声。人群不断向台子边涌,都想趁着机会仔细看看惜梦的模样。因在平日里,普通百姓是很难见着她的。
百姓们涌到台子边,官兵呵斥也不管用,所有人都挤挤搡搡,有几个人还趁机在几个官兵的腿弯上踢了一脚,这样混乱的情况下,官兵也看不到是谁,场面慢慢变得有些不可控。一旦乱了,就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有人喊道:“踩死人了!踩死人了!”
然而喊声很快淹没在人群中,周围听到喊声的人反而更加慌乱。但很快,大家发现了被踩死的那个人,自动空出一块地方。
二楼上本来抱着杜鹃的王定远看到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惊道:“刘忠!”
几乎是同时,一白一红两道身影从二楼飞掠而下。
展昭来不及多想,蹲下查看,果然是刘忠,再一摸,确实已经死了。抬头朝周围来回乱跑的人看去,一手拿剑,几个起落,便抓住一个男子的肩膀。
他问道:“是你刚才在喊‘踩死人了’?”
那男子唯唯诺诺地点头。
“跟我回衙门。”
展昭的语气不容置喙,那人却不愿意,“凭什么?又不是我踩死他的。”
“你是人证。”说完扭着男子的肩膀向台子上走去。
白玉堂却站在本来为前十名准备的其中一个圆形高台上,白色发带系住如墨的长发,迎风飞舞。他把剑从左手换到右手,环视一圈,注意到有三四个人很有方向性地离开台子,朝小巷的出口退走,只是这几个人夹在人流中,各自退的方向不同。
他打定主意,脚尖一点,追上其中一个人。
那人进了小巷,脚步顿时快了起来。没走多远,便被追上来的白玉堂抓住。
白玉堂反手拿剑,剑鞘按在那人肩头,“谁派你们来的?”那人看他一眼,转身就跑。
白玉堂剑眉微挑,道:“跑?”他一个起落,拦在那人面前,将他逼至墙角,长剑横在他脖子前。
“我问你,你最好照实说,不要磨蹭,不要骗我。”
这人仍然嘴硬道:“没人派我,我只不过是来看牡丹花会的。”
刚说完,就是清脆一声响,脸上火辣辣的一巴掌。白玉堂道:“好好说。”
靠在墙上的人被白玉堂反手一巴掌打得右脸高高肿起,说话都不太利索,“我真的……”
“啊——”
这次连话都没有说完,就发出一声惨叫,原来是右胳膊被卸了,还被折起手腕按在墙上。
白玉堂语气冷冽,“你怕是不知道白爷我的脾气,那我就和你说个清楚。你说一句假话,我就卸你一条胳膊,胳膊卸完了就是腿。人身上那么多关节,你好好想想。”
那人哀嚎着,“啊——啊!啊!啊!我说……我说……是王总镖头叫我们去起哄的……啊……疼疼疼疼!”
白玉堂道:“王定远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又问了几个问题,这人仍是满嘴不知道。白玉堂只好放弃,他说道:“自己去府衙,将这件事告知里面的人,我会在后面看着你走进去的。”
那人捂着胳膊,看都不敢看白玉堂,十分听话的去了府衙。
府衙之中,展昭正和对面身穿官府的人说道:“展昭此来是奉命缉查礼部刘敏之刘大人被杀的案子,因此,要借府尹大人的牢房一用,还望府尹大人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