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刀剑——我、能待在大小姐的身边,真是受宠若惊。”他解开你怀着他的双手,回身朝你弯了弯眼,流苏摇曳。整把刀的姿态仿佛月华的高贵,仿佛红酒的魅惑,近在咫尺、却引得人更加贪婪起来。
所有人都够不到的东西,待在手心里的时候,才可以称得上愉悦啊!
抓到了吗?他似乎是在自语。
04
你会被抓住吗?
你在本丸刀剑们不解而怨恨的视线下,亲手赶走了鹤丸国永,无异于是斩断了自己的翅膀、再也不想起飞。
此时的你就像是色令智昏,像是为了美人戏了一把天下的昏君。
那在这座暗黑本丸里、在这普天之下,还会有谁来保护你呢?
他,不可能;我,也不可能。
“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三日月大人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微微拈起纤细的指尾,侧开脸,只露出模糊缠绵的下巴的线条,“他可是那唯一的一朵玫瑰啊。”
颜色明媚、却还藏着刺的玫瑰啊。
至于鹤嘛……鹤嘛……,放走了便放走了……才不重要呢……
明亮的眼神也好,洁白的羽毛也好,欣喜的叫声也好,你统统都不会记下来。
鹤丸国永在你生命里,不过是一串串阳光底下的泡沫而已。
这不、没过多久,你就想不起来他了不是吗?
“你难道就不会难过吗。”
“你难道就没有一次想要在脸上流露出真实的情绪吗。”五虎退平静地说着,横在你脸边、直直插入地板的短刀逼得更近,让你不得不更加努力地别过脸,露出了天鹅似的颈子。
但是与冷酷的动作相反的是,他透明金亮的眼睛正在源源不断地哭泣着,眼泪随着重力掉到你的脸颊上。
有些凉凉的。
“审神者大人,你活得太悲伤了。”五虎退不明所以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结果是更多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了。
“这里、好空呀……”发声轻微得和睡梦中的呢喃一般。
“不管审神者大人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三日月大人,……”
“五虎退。”这一刻,你忽然冷冷地叫了一声,打断了他。五虎退便立即因为深入骨髓里的恐惧浑身颤抖了一下。
“不要惹我不开心,好吗?”
你正过脸看他,同时皮肤被他的短刀割破了,染上了罂粟花般迷离的血色。
这可不是一种明智的做法啊,五虎退。
你不开心的后果,难道已经忘记了吗?
然后你挑起阴晴不定的眉梢,看着五虎退的样子满意地笑了。
不要有太大的期待,不要有太多的希望,这样才好。
你既没有同情心也没有怜悯心,去施舍于他们。
……“不好。”
“我说‘不好’!”五虎退的音量陡然增大,像是挣扎着逃脱了笼子的小鸟,让人出乎意料极了。“不好。”他死死地捏紧拳头,用尽所有来否定你。
怎样才会像你一样活得艳丽而空虚呢?
五虎退不能理解、他再也受不了。
现在他只想疯狂地难过——
麻木地落着泪。
手中的短刀再向下偏移几分,就会是你脆弱的脖颈了。薄薄的皮肤下青色的脉络像是诱惑一般,在刀刃面前是可以被那么容易割断的存在。
杀死一个人,就像是掐下粉色的花骨朵,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为什么你会喜欢三日月呢、”
“为什么你连哭都学不会呢、”
“呜呜……!”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声从他的喉咙里挣脱而出,要将血液都燃烧尽了。五虎退的眼神却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明亮了起来。
因为他觉得你十分寂寞,所以他慢慢地握起握稳了短刀。
因为他觉得你不应活着,所以他使上了手腕手臂的力气。
因为他觉得你不如死了,所以他拼尽一切势必要毁灭你。
——我不再试图去解释你,也不能够再忍受你了。
“你做不到。”你直接用手接住了刀锋。血水隐忍而冰冷,你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然后脚上用力踹过去,再纵身一跃、就将男孩压在了身下。
“你做不到,五虎退,凭你还毁灭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