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西看着一边不停喘息一边还用凶狠眼神盯着趁机逃跑敌人的飞坦,想要拥抱他又不敢碰他,这时修也从垃圾山上退了下来。
“修,你去兑换分拣垃圾,我和飞坦先回去。”家里有清水和消炎药,飞坦的伤势必须马上处理,这个地方根本不可能指望有医生。
“我没事。”飞坦呲着牙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捂住腹部,显然不甘心就这么回去。
“飞坦!!”云西生气了,一双湛蓝的眸子变得严肃深邃,这显然已经触到了他的底线。
“…啧。”飞坦眯了下漂亮的金眸,不甘不愿地被云西拉着袖子往前走。
“云西,我会去多换点水。”听见修的话云西点点头,然后不容置疑地拖着人继续往地下室的方向走。
飞坦把袖子放下的同时把帽子也戴了起来,因为他不想让别人发现异状,从外表看去他依然淡定而从容地手插在兜里往前走,只不过有一只手捂着肚子,只有云西知道从袖口处传来的…止不住的颤抖究竟能有多痛,飞坦有时候真的很了不起…
直到关上门的那刻,云西在昏暗的地下室角落点上一根蜡烛,他转身便看见飞坦顺着潮湿的墙壁坐了下来,脱去兜帽下的头发已经湿透,柔软而湿润地帖服在俊秀的脸颊边,那双永远凶狠的金眸半阖着,一丝痛苦的喘息从他口中冒出。
云西上前一口气把飞坦的连帽衫扒下,有一部分皮肉已经和衣服粘连在一起,他用匕首在火苗上烤了烤然后把那部分皮肤割掉。
“…唔…”疼痛不会因为耐受力强就不会再次不受伤害,不过这点痛苦对飞坦来说还在忍受范围,云西所担心的是感染。
他毫不吝啬地用瓶子从大塑料捅里舀起凉水一遍遍冲洗着飞坦的伤口,手臂上的虽然看上去可怖但对他们来说算不得重伤,真正麻烦的是腹部…皮肉之下是脆弱的内脏,而之前被飞坦捂住的伤口已经被腐蚀到只剩下一层薄薄的膜,云西怀疑只要轻轻一捅就能戳到下面的肝脏,血还在不停渗出…而云西已经没有多余的绷带了。
“把药吃了。”掏出最后两粒消炎药,云西在飞坦复杂的眼神中强硬地塞进对方口中。
“快点好起来,飞坦。”云西又在破破烂烂的T恤上撕了一块,尽可能地帮飞坦把脸上和上半身的血迹擦干净。
“…呵…如果这时候修和我同时受伤,你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救那家伙吧。“飞坦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问这种愚蠢的问题,但他就是想听云西怎么回答。
“…不要说傻话。”这么说着的云西虽然依然温柔,但那双看过来的蓝色桃花眼却冷冰冰的,飞坦的心情直接当到谷底,他讽刺地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你喜欢那家伙…”良久,忽然从飞坦嘴里漏出这句话,云西愣了一秒然后眨了眨眼。
“修是我弟弟。”云西站起身明显不想再和飞坦谈论这个话题,在他看来飞坦只是小孩子心里胡思乱想罢了。
“云西!”门外传来修的声音,他们约定好如果屋里有人留守外面的人就叫门,凡是不经过同意闯进来的必定是敌人。
云西急忙打开门,只见修手里捧着2瓶水和一块面包,显然除掉那3袋上交的垃圾他们今天只够兑换这么一点东西。纳特定下的物资兑换比例有多黑他们是知道的,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
在饥饿和焦虑中迎来了夜晚,修看着从飞坦肚子上缓慢流淌出的脓水有些神经质地咬着指甲,他沉默不语看了一会儿,然乎拿出藏在裤兜里的扑克牌,一张一张在地上堆叠起来,这是他最喜欢的静心游戏。
云西心里同样不安,他能从凝滞的空气中闻到肌肉开始腐烂的味道,混合着某种化学药剂的酸味让他的头正一胀一胀地痛。闭上眼他想象着如果此时躺在对面的人换成修他该怎么办,如果能开发出一种念能力…一种可以治愈任何伤口的能力…
当这个想法闪现时忽然从头部传来一阵刺痛,但他的意识却无比清醒,闭上眼让念力随着思绪一点一点包裹住手指,渐渐感受到存在于指尖上的细微伤口正在逐渐消失,可惜速度十分缓慢…这是我的念能力吗?治愈…确实是个好用的能力,但是效果太缓慢了,他需要更为强大、更为快速的力量。
云西闭眼靠在墙上看上去似乎睡着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此时他的大脑有多活跃,就像封闭了对外一切感知只集中在大脑本身,他飞快地计算和思考着如何开发能力并在短时间内治好飞坦,而这个过程在他感觉很长,其实只过去了3个小时而已。终于在天蒙蒙亮时他睁开了眼,同样一晚没睡的修也睁眼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