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想和泽莫先生说说话,也许泽莫先生不会想搭理他,很有可能泽莫先生不想,但是他就是想说出去,他想说出自己的悲伤,悔恨,泽莫先生会怎么想他不知道,也许他会觉得彼得。帕克果然是个一无是处的蠢小孩,幼稚,冲动,招人嫌,话多的要命,但是他不想在乎哪些,他不能让梅姨担心,他想找人,也许安慰他,也许只是听他说话……
他拨了泽莫的号码。
没有人接听。
他改成了短信。
“泽莫先生你在吗?”
没有回复。
“泽莫先生?”
没有回复。
打电话,没有人接听。
“泽莫先生你在吗?”
“泽莫先生你现在不方便吗?”
“可是你应该下班了。”
“泽莫先生,我有很急的事。”
“对不起,泽莫先生。”
“泽莫先生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
“泽莫先生,如果你看到了的话,至少回一个短信。”
“泽莫先生。”
“泽莫先生。”
“泽莫先生。”
“泽莫先生,对不起,但可不可以接我电话?”
“泽莫先生我很伤心。”
“泽莫先生我觉得我很讨人厌,你也这样觉得,对吗?”
……
没有人回复,没有人接听,就好像手机的对面是空气而不是一个人。
彼得最后放弃了,他拿着电话,感觉眼泪不断的溢出,他感觉口干,喉咙仿佛被火烧了一样难受,可是这些对于他内心的痛苦来说不值一提。
没有人来安慰你,彼得。帕克,他对自己说,你自己造成的后果得自己承受,看吧,你干了什么,你是个什么样的蠢货,你为什么还希望有人来安慰你。
第二天,他沉默的上了学,在学校里他一直保持着一言不发,连奈德的安慰他也只是礼貌的回应了几句,知道他不想人打扰,奈德也理解的没有再和他一起走。来来往往的同学们对他投来或怜悯或同情的目光,他避开那些目光。
别,他想,别怜悯我,我不需要。
在打开自己的柜子时,他感觉到后面来了一个人,知道是弗兰舍,他深吸一口气,避免自己的暴躁突然爆发而伤人:“弗兰舍,今天别惹我。”
弗兰舍的手还是上前来,拍了他一下。
他瞬间爆发,转身将弗兰舍扯着领子恶狠狠的按到墙上。“我说了,”他压低了声音,“别惹我。”
弗兰舍有些慌忙,但是还是强撑着,看着彼得的眼睛镇定着道:“我听说了你叔叔的事,我只想说节哀,我知道这种感觉。”弗兰舍的声音变低,变沉了些,但是彼得不知道,他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
彼得忽然忍不住了,他放开了抓着弗兰舍的手,后者立刻就滑到了地上,他偏过头想离开,咬着牙控制着呼吸让自己不要当场哭出来。这时一个人匆匆忙忙的跑到了他的面前,他停住,刚想让他滚开,抬头就看见了泽莫焦急的脸。
“嘿,彼得,昨天我的手机摔坏了,什么信息都没办法接收,所以没看见你的短信和电话。我听说了本的事,对不起。”泽莫顿了顿,他伸出手,想拥抱彼得,“我知道这种感觉,我知道。”
☆、第17章 他所失去的
没有等他抱住彼得,彼得自己便以几乎是冲的力度拥住了他,泽莫感觉自己快要背过气了,同时他也感觉到了彼得身上散发的悲伤的味道,那味道是如此的熟悉,仿佛让他回到了两年前的索科维亚,那里的空气也弥散着消毒水的味道和失去亲人、爱人、朋友的人们的巨大的悲伤的气息。
他的喉咙缩了一下,伸出手,坚定的抱住了彼得。
“没事的,”他轻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好吗。我们都很伤心,本叔去世了,我们都很伤心,但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彼得抽噎了一声,没有回答他。只是放轻了自己的力度,他刚才的力度太大了,他怕他会把泽莫先生的骨头捏碎——他知道这件事有可能发生,如果他不足够小心的话。
“彼得,我们找一个更安静的地方,好吗?”泽莫用自己最轻柔的语气道,他就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彼得在他的颈窝里埋了一会儿,泽莫能够感觉到颈部变得湿润。接着,彼得抬起头,松开了他,说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