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拿着蓝白色的布料,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我正盯得出神,他顺手将布料扔到我头上,言简意赅:“换上。”
“什么东西?”我拉下布料,展开一看。
嗬!
裙子!
“我穿?!”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雷狮拿进来的。
“不然呢?”他反问。
我默了默:“算了吧……”
两手分别捏住连衣裙双肩的位置刷一下展开,好长啊,差不多能遮住脚了,走一步踩一下?
“这穿上,行动不方便吧?”
我皱着脸抱怨。
款式不太适合我,搁在以前我肯定看也不看,而且刚做了那个梦,梦里的那女子正好也是穿的白裙,虽然和我手里这件不太一样,但同为白色,始终叫人心里不怎么安宁。
“有意见?”他坐在床沿上,扫了我一眼。
“……有一点儿。”我用裙子挡在我和他之间,遮住他的视线。
“憋着。”不容置喙的语气。
我吸了口气,放下裙子,与他对视:“我昨天做了个梦。”
见他没有询问的打算,我愤愤说下去:“梦见雷罗树上坐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
他还是懒得搭话。
“树下面还有一个戴着面具的黑发男人!”
不出意料,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那个白裙子的女人被那个男人抱着亲……”
“耳朵”两个字在雷狮逐渐展现的残虐风暴中无声被吞了回去,我心慌慌的,抱着裙子往床边挪。
雷狮面色很平静,眼神很凶残。
“梦见别的男人了?”
“……”
他这话问的我怎么这么心虚呢?我是清白的啊,又不是我自愿去梦别的男人,再说了,就算我真的想梦见谁,也不一定真能成功。
梦这玩意儿吧就是说不通,玄乎得很,你要说不信吧,它有时候偏偏灵得可怕,但你要说信吧,它还就偏偏不如所愿。
“既然如此,那就去会会杂碎好了。”
雷狮拍拍床,示意我赶紧换了衣服,别耽误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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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雷狮所说的会会,我抱有十二万分怀疑,怀疑之余,不由为他此时的身体变化担忧。
且不提雷狮是否知道出现在我梦里的那人是谁,若是那么巧叫他真找到了那家伙的藏身之地,如今只有八岁的他,面对一个似乎已成年的男人,结果如何?
那局势显然对我方是相当不利啊!
寻找杂碎的道路颇眼熟,我昨晚在梦里才走过一遍,直至那颗七百米高的参天古树赫然出现时,我才仿佛自梦中醒来。
树下没有男人,树上也没有女人。
雷狮单手插兜悠闲地晃到了树边,不知何意轻轻拍了拍树干,又低头查看些什么。绕着树转了一圈后,他蹲下身捏起一片树叶,我提着裙摆别别扭扭地走到他身边,弯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树叶?”
“嗯。”
“怎么了?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捏着叶茎转了转:“有脚印。”
我诧异去看那片树叶,细细的叶脉分布在油绿的叶片上,看颜色应该刚落下没多久,叶尖有被踩过的痕迹。
环视四周,仔细看也能看见几处被踩踏过的痕迹。
我回忆了一下,昨晚那对男女站的位置——
正是这片地方!
这时,雷狮仿佛又发现了什么,挪了一小步,捏起另一片有些干巴巴的树叶,这片凋零已久,像是老年人干枯的手背,静脉分明,叶片黄兮兮的。
雷狮却突然把树叶扔了,手指不知道搞些什么,看起来像是将什么东西绕在手指上,我眯眼仔细看了下,是一根头发。
他将手指凑近眼前,仔细看了会儿,脸色顿时变了。
我吓了一大跳,他现在的表情有点……该怎么形容呢?
一时实在想不到合适的词语,但若非要说明一下,大概就是忽然发现自己女朋友被人拐走了的那种意思吧……
等等!女朋友?
雷狮凶残的目光刷一下向我投来,仿佛是我背着他做了些红杏出墙的事。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啊!我就是做了个梦而已,怎么就红杏出墙了?!再说了,昨晚那家伙有女朋友啊!那个从头到尾都没让我看见脸的白裙女人就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