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还能保持行动的灵活已相当不易了,这家伙居然还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实在忍不住想一巴掌把它拍到系统休眠。
羞愤之中隐约瞧见雷狮瞥了我一眼,眸中深意不敢深思,青天白日之下,我即使想藏也没法子藏,整个脑袋都在发烫,几乎要冒烟。我甚至可以想象我现在的模样,从脖子红到头皮,被阳光这么一照,红得赤|裸|裸。
我拽了帽子遮住头,妄图利用此举将烫到我都不敢碰的脸给挡住,却没想到,我刚将帽子戴上,雷狮就伸手将它挑了下去。
他挑眉:“天气这么好,戴什么帽子?”
今天天气真好,人的心情也会相应的好。这个歪理是我不久前亲口对他说的,现在他用来打我的脸,越打越红。
自作孽不可活。
我磨了磨牙,心里懊悔不已,表面上却不得不保持着淡定。
100号此时却没有眼力劲儿地嚷嚷:“弗娅!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不会生病了吧?”
淡定崩裂三分之一,我气得简直想捏爆它:“我没事!”
100号又说:“可是你上次生病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啊!”
淡定崩裂三分之二,我恼羞成怒:“我什么时候生病了?”
100号振振有词:“就是你去娱乐区的那次啊!要不是雷狮把你抱走,你还在那边躺着呢!”
淡定完全崩裂,我受不了了:“你再多说一个字我立刻捏……”
气愤的话语戛然而止。
“你怎么知道那次的事?”我古怪地盯着它。
那次生病,终端上一点消息也没有,所以除了我和雷狮以及卡米尔,应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才对,那么这个小东西又是从何得知的?
我眯了眯眼睛,突然之间福至心灵。
“哦~”我拖长强调阴森地将眼睛对上它,“那次的事,和你有关系吧?”
“我、我……”它支支吾吾。
我用食指戳着它的脑袋:“你说不说?”
“不是我!不是我……”它大喊一声,“是帕洛斯逼我干的!”
沉默。
还是沉默。
我简要要把牙齿咬碎。
又是帕洛斯那家伙!为什么所有事都和帕洛斯脱不了关系?
“他让你干你就干,原则呢?你的原则呢?”我痛心疾首,“你这样和劣质品有什么区别?”
它弱弱地发声:“其实劣质品也讲究原则的……”
我瞪着它:“那你岂不是连劣质品都不如了?”
“我不是为了、为了……”它大叫一声,“为了你的幸福着想嘛!”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和我的幸福有一分钱的关系?”
它委屈巴巴的:“帕洛斯说你喜欢雷狮,但是你不敢说,就让我替你说啊!还说如果我这么做了,你会很开心的!”
我:“……”
它继续说,愤愤地:“但是他胡说!明明你都气死了,哪里开心了?!我也被骗了!”
我:“……”
我望天:“那什么,今天天气真不错。”
雷狮饶有兴致地低眉瞄着我,我默默移开目光,然后伸手将帽子再次盖上脑袋,脖子和脸烫得愈发厉害。
我转过身,用手捂住脸,低声呻|吟。
完了完了,我要爆炸了。
我听见雷狮低低笑了两声,沉沉的低音慢条斯理地撩过耳膜,痒得受不了。
我更加用力地捂住脸。
他又与小裁判球说了些什么,我没心思细听,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俗话说事不过三,那如果过了三怎么办?
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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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米尔给我递了一沓纸,我没精打采地望着他。
“连环画。”他说。
我有点惊讶,接过翻了翻,然后拽了拽脑袋上一直不肯放下的帽子,沉默。
“不是这样的么?”卡米尔困惑。
我依旧沉默。
“有时间可以研究一下。”他喃喃自语。
“不!”我出声,“我错了,我不该告诉你宇宙还有连环画这种东西。”
没有告诉他他就不会产生好奇,不会产生好奇就不会动手,不动手就不会在纸上画出之前在断崖我被雷狮拉进怀里的慢动作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