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次是个很可怕的意外,但想到走时我还不忘去看卡米尔在不在包厢的机智行为,还是忍不住给自己点个赞。
卡米尔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了包厢,所以雷狮吻我以及我泼了他一身水这两件事,只有我和他知道。
卡米尔不知道就好,他……年纪还小。
我捂着脸实在不想再回忆了。
撇开最后的意外不说,其实我本应感到震惊的,并且按着我内心的想法,当时的场景应该是我很迟疑地回抱他,然后回吻他,再不然也应该是推开他,义正言辞地发表一番尊卑有别的言论……
可我不仅没那么做,反而还特别镇定地泼了他一身水。
现在不知是悔还是恨。
雷狮给我的回答是一道堪堪擦着我手臂而过的雷电,皮肤顿时留下一道细小的灼烧痕迹。
我捂着胳膊,想了想,小心翼翼向雷电牢笼踏出一步。
雷狮忽然开腔,冷淡阴戾:“再敢多走一步,你就等着被回收吧。”
我扭头看他:“您不是说让我放心地去死么?”我故意在“放心”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倘若再多走一步,我便会触到他的雷电。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与我对视半晌,最终还是戾气满身地收回雷电。
我这边刚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胆子够大赌对了,却没注意到他已经大步走了过来。
眼前投下一片阴影,我抬头,口罩被扯下,两颊被狠狠揪住,他恶狠狠地瞪着我:“你胆子长肥了不少啊!”
齿缝漏风,我吸着气谦虚道:“都是三殿下教育的好。”
“我教育的好?”他冷哼,“我就是教育你泼我一身水之后逃之夭夭的?”
我干巴巴地笑,装傻。
他转而面向卡米尔:“卡米尔。”
“大哥?”卡米尔走了过来。
雷狮斜睨着我,话却是对卡米尔说:“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心虚地望了望天。这种情况在通知卡米尔时我就已经预料到了,不过我既然敢这么做,自然也不担心雷狮会计划什么。
卡米尔一五一十详细地复述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事,但可能是考虑到我最后的几句话会让正处在气头上的雷狮更为生气,于是他很体贴地含糊其辞隐瞒了过去。
我松了一口气,若是卡米尔当真说了出来,我估摸着真的会被雷劈,毕竟那种话可是明摆着我胳膊肘往外拐。
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不过我自己知道便可,若是叫雷狮晓得其中深意,兴许之后的计划便无法顺利施行了。
想至此,我更加心虚地望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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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狮和我打了一架,纯肉搏,在空中无人战斗区。
周围除了他和我一个人也没有,我仰面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身上的衣服几乎汗透了,黏糊糊地贴着皮肤,活像是长在身体上,一旦揭下便会掉一层皮。
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用力呼吸,生怕一个迟缓便会失去呼吸的机会,骨节与骨节相互摩擦着,骨头酸疼得很,腿、腰、胳膊,从脚到头,几乎没有一个部位不疼,喘气的微小动作牵扯着各个部位的肌肉,便愈发的疼了。
雷狮在我手边盘腿坐着,姿态淡然悠闲,完全不像刚干了场肉搏;紫色眸子中充满了蔑视,仿佛只要一眨眼便会满溢而出。
我生气啊,但是敢怒不敢言。之前是他把我拎到战斗区,明知道我打架不如他,却还是要用武力值碾压我,这是在报复吧?报复我之前泼他一身水的事儿吧?
……那件事确实是我不对,我认栽。
沉默与风糅杂在一起,平静和缓地流淌在空气里,我费了点力气抬起手遮住一只眼睛,都说一叶可障目,一手可遮天,我这一只眼睛被遮住,便相当于半边天都消失了。
“预选赛是真的结束了啊。”
对于这次的凹凸大赛,直至此刻我才仿佛有了那么一点真实感,只是不知道,被我亲手送走的那些参赛者们,他们此时会是何种模样。
想到也许未来有一天我可能也会变成他们中的一个,心情有些微妙。
“三殿下……”我吸着气翻了个身,面向雷狮,正对上他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睛,与我突然转过去的目光撞上,他也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
这反而叫我有些不好意思,一时之间竟忘了刚才想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