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牌就更该有正牌的底气。”十字路口有一段漫长的等待时间,明楼便趁机握住阿诚的手,口气很坚定,“咱们之间的感情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出于工作需要还需要隐瞒一阵子而已,等这件事了结了,咱们再慢慢公开。”
阿诚显然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承诺,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讷讷地点头,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微微有些发木,脸上也是僵的,但后视镜里映出的脸却在笑,仿佛之前的所有不快都被这股坚定的声音一扫而空。
晚上阿诚留在市委宿舍过夜。
他早早就洗完澡换上睡衣,刚吹干的头发又软又蓬,还有一半刘海落在额前,和平常抹了发蜡规规矩矩齐齐整整的样子给人的感觉截然相反,身上透着一股浓浓的少年气,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明楼玩味地来回摸着下巴,就像是在欣赏一个经过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根本舍不得挪开眼光。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活呢,你最近太累了,得好好休息才行。”
阿诚抓着脖子上的毛巾,招呼完就打算回卫生间刷牙,可明楼却突然叫住他,把人搂在怀里左看右看不亦乐乎。
他正打算说点甜言蜜语之类的话,门铃却突然被按响了,一问才发现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是王天风,赶紧把人请进屋里。王天风原以为这个点只有明楼一个人在家,但现实情况跟他的预估显然差距很大,尤其出现在玄关的阿诚穿得还是睡衣,一副居家的模样。
但这些疑问可以暂且搁置,他今天过来是有正事要和明楼商量。
近些天国安一直在寻找二疤证言里提到过的那个金属容器。通过反复调取当时的监控录像,他们终于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二疤按照指示曾将金属容器送到一辆车上,按照他的描述,那很像是街头装修队的车,但事实并非如此,其实这辆车是挂靠在一家大型连锁电器卖场名下,专门为购买空调的客人提供上门安装服务,经过二疤的确认,他当时刷过伪装漆的金属容器正是用来装制冷剂的氟利昂罐。安装队每隔几天就会把用完的氟利昂罐送到固定地点进行回收,罐子很有可能在库房里停留了好几天才被运走。而二疤之前喷在罐体上的数字应该起的就是标识作用,方便去取货的人能够及时分辨出来。
“那现在这个装有不明物质的罐子在谁的手里?”
明楼问。
“根据二疤供认的数字,我们发现它和南田洋子的工厂产品序列号恰好相符,看来她十分狡猾,特意选择走官方物流将东西回收,迷惑性很强。”谢过阿诚送来的普洱茶,王天风却只举起杯子润了润嘴唇又忙不迭地放下,接着往下说,“我们请海外的同志仔细调查了货品的源头,发现那是国际市场上知名的黑市卖家,只要出价合适什么都敢卖。”
说着,他将一份资料递给明楼,阿诚坐在明楼身边,随即就将身体靠过去,两个人很自然地凑在一起。
资料上的内容和一种叫TX的神经毒气有关,它的原液在常温下是液态,性质很稳定,也没有任何毒性,只有在加入催化物以后才会产生反应,大量释放有毒气体,反应过程中还会伴有强烈的刺激性气味,一旦吸入过量就会导致昏迷、休克甚至死亡。
“根据知情人提供的线索,这位黑市卖家近期曾经经手过和制备TX毒气有关的化学品,数度转手之后才落到南田洋子手里。”
“也就是说,而她可能把原液藏在任何地方,而不限于她的工厂。”
这下可就麻烦了,他们虽然能够确定原液的买家和卖家,却不能马上拘捕南田洋子,尽管有很多细节都将矛头指向她,但要作为证据恐怕力度上还有所不足,虽然他们手上还握有二疤的证言,但大多数环节还是以推测为主,缺少至关重要的物证。何况他们还不清楚南田洋子究竟把毒气保存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她的具体目标。按照二疤描述的大小,这一罐的量足够让整栋楼的人遭殃。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绝对不能贸然行动打草惊蛇,除非他们能找到毒气的下落,或者探听出她的具体计划。
“虽然装有原液的氟利昂罐一直下落不明,但我们可以尝试从催化物为着眼点进行调查。”王天风又将补充材料压在前一份资料上,“这种催化物代号D23,呈褐色粉末状,要想跟整罐原液充分反应,D23的量至少要在三十克以上。南田洋子做事很谨慎,二疤就是她安排的防火墙,但TX毒气事关重大,她一定会谨慎行事,我想她应该会把D23妥善保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