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昱都给他拦下来了。
这个节骨眼上,三公子已经成功塑造了个受害者的形象,要是再出点什么事,那不管大事小事都能落到他和世子的头上,不但会引起百姓不满,还会引来那三十七支蛮部的动摇。
大理王的手下大臣,对世子并不那么忠心耿耿的,也会在继承人之间摇摆。
不过唯一的好事,大概是自从二小姐失踪,刺客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王妃的身体也在日渐好转。
白玉堂这几日都不高兴,就连和公孙先生说话时都是面沉如水:“这一定是有人算计好的,无论是二小姐最后见过的人是小螃蟹,还是一整个上午都没人见过小螃蟹这点,都非常可疑。谁有那个能力让小螃蟹碰到二小姐,谁又对这王府最熟悉,可以支开那些丫鬟仆人?”
“白五爷怀疑何总管?”公孙先生摇摇头道,“刺客来时,他与世子和你在一块,根本无法抽身去二小姐那边。若是他雇人绑架二小姐,二小姐有口能言,有脚能跑,为何不去呼救?跟着她的下人也说,小姐是片刻间就不见了人影,能如此迅速掳人而不惊动旁人的,只有武功特别高强之人,比如展护卫,或者五爷你。”
“那以小螃蟹的武功,就更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了,他们为何偏偏忽视了这点?”白玉堂捏紧拳头道。
公孙先生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倒是庞昱叹了口气,笑道:“你真是关心则乱了,以世子和三公子之间的剑拔弩张,无事都能泼一盆脏水,三公子他们又怎么可能真的秉公处理此事?像这种可疑之处,他们只会尽力去掩盖,不让百姓发现真相,又怎么可能主动提出来?”
公孙先生点点头:“小侯爷说到了点子上。唉……在下实该向二位道歉,本来说好不让府中风云波及小侯爷,不想还是避不开,连累了小侯爷。”
白玉堂绷着脸道:“事到如今,道歉又有何用。”
公孙先生又道:“在下知道五爷对此气恼,又一心要护得小侯爷周全,但身为医者,策还是要提醒五爷,近期还不得动武。”
白玉堂身体一僵,视线略过庞昱,轻瞪了下公孙先生:“不劳先生费心。”
“等下!”庞昱来回看了两人一眼,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回头盯着白玉堂,“你打算动武?做什么?”
“全城都搜不到人,难道就这么干耗着?”白玉堂摇了摇头,“敌在暗,我们在明,若不主动出手,只怕局势更难掌控。”
公孙先生:“但盲目出手,只会打草惊蛇。”
白玉堂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忧色:“就怕现在想出手,也已经来不及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这句话,第二日果然就出事了。
应该说,对手设置的一个大包袱,终于被人打开了。
打开这个包袱的,正是柳侧妃。
柳侧妃在二小姐失踪那日晕厥过去后,始终卧病不起,世子前去探望了三次,她的贴身婢女都说侧妃还未醒过来。不知是真病还是假病,总之,这日她终于不病了。
柳侧妃坚定地认为二小姐的失踪与世子有关,于是带着手下的蛮部勇士硬生生地闯入几处世子名下的房产。
这里头有世子自己购置的,也有大理王送给他的,柳侧妃一个个地方找过去,最终在一处毫不起眼的庄子里发现了死去已久的二小姐。
二小姐是吊死的。
她死时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单衣,根本无法遮掩身上密密麻麻的青红紫痕,仿佛曾经遭受极大的屈辱。
并且,她双目圆睁,死不瞑目,脸上留下两行血泪淌过的痕迹。
柳侧妃倒吸一口气,差点没站稳,幸而旁边有人扶着她,否则她一定没有勇气直面女儿受辱而死的场面。
“段承锋、庞昱,你们不得好死!!”柳侧妃痛哭失声,恨不得将这两人生吞活剥,失去女儿的悲痛,让她一时头脑混沌,悲伤不能自已,直到她听到了有人用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说话。
“娘亲,此事我们可大做文章,将世子狠狠拉下马。”三公子目光沉淀着算计的光芒。
柳侧妃心中不安,忙拽着他的手:“你打算如何做?”
“自然是敲锣打鼓,将妹妹是怎么死的告诉全城百姓。”三公子道。
“你疯了!她是你妹妹!”柳侧妃倒吸一口冷气,“她死前已经那样痛苦了,你……你就让她体面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