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说起话来咄咄逼人,庞昱又不愿跟妇道人家计较,无形中就被压了一头。
包老夫人继续说:“包勉虽是不如我那小叔,为官没什么建树,但也不是残害忠良的贪官污吏,就凭他这个胆子,你让他杀人,他敢吗?”
包勉跟在后面猛点头:“是啊,娘亲说得对!我哪有那个胆子啊!”
“不管那两人如何泼脏水,总之包勉身正不怕影子斜,谁都不能定他的罪!”包老夫人严肃地看了一眼庞昱,“有我在,不管你们如何威逼利诱,都无法给他栽赃罪名!”
“老夫人,我们并没有想给包县令栽赃罪名,而是裘飞与文若愚死不认罪,一口咬定就是包县令指使他们这么做的……”庞昱解释道,比起包勉什么都拿不出来,那两个人可是有备而来,人证物证都准备好了。
包老夫人冷着脸道:“证人清白,不就是你们的职责所在吗?若你们连是非黑白都无法证明,朝廷养着你们何用?你们不去查案,反倒欺负到好人头上来,这就是你安乐侯的能耐?”
庞昱眉头皱起,他还从未见过这么顽固的老夫人。
幸亏白玉堂现在不在,五爷可不懂得什么尊老爱幼,惹急了他一样会出口“伤”人。
“慧娘,扶我回去,关门送客!”包老夫人对儿媳妇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庞昱。
包勉跟在这娘俩身后,看了眼被扫地出门的庞昱,心有惴惴地问:“娘,你对安乐侯如此不客气,会不会不太好?毕竟他身后可是庞太师啊……”
“你身后还有你小叔呢,怕什么!”包老夫人厉声道,“那安乐侯来者不善,庞太师与包拯又是死对头,他这是想利用紫河车血案把你拖下水呢!你这个糊涂东西,听人说两句好话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安乐侯想抓你把柄对付你小叔,你要是真的让他进门去搜,即使你没有那些不利的证据,他们也会让你有的!”
“娘亲说得对……”包勉抹了抹额上的冷汗,不由庆幸自己出了事后就搬回了老宅,一切有亲娘做主,他就仿佛有了主心骨。
包老夫人叹了口气:“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啊……”
……
另一边,庞昱也体会了一把老张头的待遇,被扫地出门了。
包老夫人还放出话来,如果想要带走包勉,就让包拯过来带人。除了包拯,任何人都休想迫害朝廷命官。
庞昱叹息不已,看来老夫人对他成见很深啊。
包勉这头不合作,那头裘飞二人的案子就无法审理,况且就算到了高一级的官府,他们也不敢去审包拯的侄子,还有人听了师爷的意见,说那雷恒是在开封府的管辖范围内被人杀害的,理应由开封府来审理此案。
庞昱没有办法,只好和白玉堂押着裘飞二人先回开封。
这一下,可把包拯气得砸碎了一个茶杯,还是他平时最喜欢的一个杯子。
他既气包勉的糊涂,又对老嫂子的顽固感到十分头疼,却仍不忘安抚庞昱道:“嫂子毕竟年纪大了,只听人以讹传讹,误解了安乐侯,还请小侯爷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没什么,她也是护子心切。”庞昱面上带笑,心里仍有些郁闷。不过他也知道这事怪不得老夫人,她远在莱阳消息闭塞,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半个开封府的人。
“何必这么麻烦,直接闯进包府,将人一抓,房间一搜,想怎么查就怎么查。”白玉堂语气不善道。
“回来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这法子不行,你是帮官府办事,又不是土匪!”庞昱瞪了他一眼。
白玉堂撇撇嘴,官府就是麻烦事多,有那个时间,只要包勉不是个笨的,早就将对自己不利的证据都销毁了。
不过,即便包勉聪明,文若愚只会比他更聪明,这位刑名师爷早就准备好包勉的手书信件、服用药方等物,又有姘头艳娘作为人证,可谓是人证物证俱全。
哪怕待在大牢里,文若愚也是一副成竹在胸的做派。
“包大人,此案牵连甚广,你若不能秉公办案,恐怕会被天下百姓的唾沫淹死。”文若愚笑眯眯地说。
包拯脸色铁青:“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的计划看似天衣无缝,却必然有疏漏。”
“哦,那就请大人早日将这疏漏找出,以免为时已晚。”文若愚笑容更盛,“大人可别忘了,我也是做师爷的,这些证据足以证明我兄弟二人只是从犯,罪不至死,可包勉却是死罪一条,想减刑都减不了,你可要抓紧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