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媳妇两边脸上都肿起来。站在原地垂头不敢言语。
宝玉佯装生气骂她不出力打太轻了。司棋、绣桔低头忍笑
。宝玉只装看不见,板着脸教训道:“你两个记住了,保护主子就是首要职责。以后再有不长眼的奴才欺负二姐姐,你们直接一顿嘴巴子打出去,再回了老太太和太太、凤姐姐。
从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到林妹妹宝姐姐云妹妹,老太太太太都是当花朵一样疼,连我也要靠后,凭什么要受奴才的气!”
司棋绣桔连忙应是,诧异之余又是感激又是痛快。
二人均暗自忖度:宝二爷竟有如此刚猛果决的一面,以前倒是我们错看他了。以后若有什么大不如意处,倒是多了一个可以做主的人了。
心中暗喜。
黛玉三人吃茶看戏不语,心下也觉解气,又恐迎春面上不好看,所以都不言语。
宝钗笑道:“宝兄弟何苦生气,下人犯了错自然有老太太太太教训,再不然凤姐姐也饶不了她。咱们又不管事,何苦较真找气生。
况且这嫂子的婆婆是二姐姐的奶妈妈,总要给几分面子才好。”
住儿女人看向宝钗,面露感激。
正欲开口,只听宝玉道:“宝姐姐哪里知道其中厉害。这住儿我是知道的,一准是在外赌钱输了,撺掇着媳妇偷拿主子东西。”
因顾忌迎春脸面不提王嬷嬷,只拿王住儿说事,满意的看到那媳妇脸色一白。
宝玉接着道:“老太太早说过,那些妈妈们仗着奶过哥儿姐儿,就自以为有功,惯得无法无天,背后里说三道四的挑唆主子。
便是无事也要生事,连带着一家子都狂的不得了。
要不是不得闲,早有心整治一番。
今日是撞在我手里,若是让老太太知道了,还不知是什么罪呢。”
说完也不看宝钗的脸色,只瞪的那媳妇连连后退,哀求道:"好二爷,饶我这一遭吧,我这就把东西赎出来送了来。以后不敢了,求二爷别回老太太、太太知道。”
宝玉哼道:“明天晚饭前全部还回来便罢了。否则,哼!滚吧!”
那媳妇如蒙大赦,给宝玉迎春等行过礼忙忙的去了。腰背弯着,脚步有一点不利落——宝玉那一脚正在气头上,可是用了八分力的——再加上脸上肿着,真是狼狈。
地下丫头低头窃笑。
迎春面露不忍,宝玉可是一点同情心都懒得发,前世有句话说得好,不作死就不会死。
几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安慰了迎春一回,作辞出来。
湘云问宝玉如何知道住儿赌钱,宝玉摊手道:“猜的。只是诈她一诈,谁知是真的。”
自然不能说是前世看原著知道的。湘云哦了一声,带信不信的。
宝钗微笑不语。
黛玉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眼神分明是不信。
宝玉笑道:“罢了罢了,知道瞒不过你们。是我听焙茗说的,那王住儿好赌钱吃酒,不是个东西。”
黛玉叹道:“二姐姐这个性子,以后要怎么办呢。”
宝玉想到迎春将来会误嫁中山狼,不由蹙眉长叹。
宝钗想说什么,犹豫了一回,什么也没说。
一时宝钗湘云回蘅芜苑,宝玉黛玉逶迤往潇湘馆来。
黛玉道:“院里的婆子们白天睡觉晚上吃酒赌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太太和凤姐姐大概也是知道的。
太太佛爷似的,凤姐姐事情多,难免照管不周。你今天闹这一场,震慑一下子也好。只是传到老爷耳中不知又成什么样子了。”
宝玉喜的眉开眼笑道:“妹妹是担心我被老爷打一顿吗?没关系的,我皮厚,经打。出了一口恶气,便是给老爷打一顿也值了。”
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啊。
陶醉了一小下下,不由暗赞黛玉有心,这些事情自己竟从不留心。
唉,这个贾宝玉的原主真是个没心没肺的。
好妹妹,没有你我这辈子可怎么过啊!
边想着边伸手牵了黛玉的小手,入手微凉,柔若无骨。
还没有细细品味但觉手中一空。
黛玉粉面微红,嗔道:“一年大二年小的,做什么拉拉扯扯,让人看到成什么样子。”
宝玉忙作揖道:“一时忘了,妹妹别恼我,气出病来可值多了。”心想古人真早熟,才十二三岁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