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见毕,宝玉开门见山,说明意图。
吴松呵呵一乐,将宝玉上下打量一番,道:“承蒙公子厚爱,如蒙不弃,愿投府上效力。拜师却不敢当。”
宝玉闻言先是欢喜,又有点沮丧。感情这小身板,不像习武的材料,人家不看好。
哪知吴松话锋一转道:“我倒是可以代师父他老人家收你为关门弟子。”
噗――
柳湘莲一口茶喷了出来。
这,这,太意外了吧?当年我拜师可是跪了三天三夜才被收下的啊!
咕咚!
却是宝玉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
哇哦!
惊喜啊!令狐影大侠的关门弟子啊!
好大的一个馅饼啊!
吴松愣了一会儿,哈哈大笑。
遂虚设令狐大侠座位,宝玉行过拜师大礼,三人序了长幼。吴松最早入门,是大师兄。柳湘莲次之,二师兄。宝玉自然是师弟。
宝玉拜见过两位师兄,忽然想起一句经典台词:“大师兄,师父和二师兄被妖怪捉走了!”
宝玉因道:“大师兄且在此处住两天,待我回家向家父说明,再来请大师兄进府如何?”
吴松一扬眉,笑道:“怎么,我这模样给你家当个护院拿不出手么?”
宝玉汗颜道:“实不相瞒,我在家中一点做不得主的。须得先细细告知祖母和父亲。”
吴松笑道:“令尊的大名我早有耳闻。无妨,我就等你几天。正好可以细细领略一下这天子脚下繁华胜地。还有啊,师兄弟咱们只在私下里论,外人面前切不可透露半点。”
宝玉不解其意。
柳湘莲解释道:“这是师父定下的规矩,凡他老人家的弟子,不许以强凌弱,不许为非作歹,不许打着他老人家的旗号招摇。”
宝玉点头受教。
柳湘莲命家人安排酒菜,三人痛饮。
宝玉这副身边,打小练就的,酒量不错;柳湘莲也是能会吃酒的。
然两人绑在一起,不及武松一半。没多久两人伏案沉沉睡去,只留吴松一人自斟自饮。
武松盯着宝玉的头顶左看右看,喃喃自语:“师父他老人家素日不喜纨绔子弟,怎么就看中这小子了。巴巴儿的托人带信儿,命我代收为徒。”
仰头灌下一碗酒,晃晃空酒坛,回头叫:“去打酒来!”
门外焙茗和柳湘莲的小厮杏奴相视苦笑。焙茗伸手入怀掏了半天掏出一块银子,肉痛道:“二爷给的钱都打酒了。这个是我攒的老婆本儿。”
杏奴喜道:“我的哥哥!老婆本儿以后再攒,当下先打发了这位太爷是正经。”遂接了钱去打酒,顺便买了几个包子,两人分着吃了。
三更时分宝玉醒来,已经在怡红院自己的床上了。袭人、晴雯、麝月三人守在床边。
细问原来是焙茗辛辛苦苦把自己背回来的。
钱都打酒了,没钱雇车了。
焙茗一进园门就累瘫在地上,说了一句“快去告诉袭人姐姐”,头一歪直接睡着了。
宝玉暗道惭愧,心中大不忍。
第二天叫来焙茗骂道:“糊涂东西!没钱雇车不知道回家来要吗?这么远的路,累坏了你,要我如何自处?怎么跟你爹娘交代?”
焙茗又感动又委屈,嘟着道:“小的累点没要紧。要把二爷一个人丢下,自己回来叫车,这如何使得?万一,要是……小的这颗脑袋还要不要了。”
宝玉一时语塞。
是啊,这是古代,等级森严,主仆有别。
只得好言安慰道:“是我考虑不周,错怪了你。以后出门多带点钱,多留个心眼儿就是了。”
焙茗红了眼圈道:“二爷说哪里话来。小的人是二爷的,命也是二爷的,骂两句算什么呢。别人家的奴才谁不是朝打暮骂的,是小的有福,托生到咱们家,又跟了二爷。”
一番话说得宝玉又笑了。遂命袭人拿了几两银子并一包点心瓜果给他,命他回家休养两天。
焙茗感动的眼泪汪汪,打了个千儿,自去了。
宝玉盘算一回,自去贾母这边,将如何结识柳湘莲,柳湘莲如何引荐吴松,一一说了,只不提拜师一事。
贾母沉思一回,道:“你放心去跟你老爷说。有我呢,成与不成,不教你老爷打你就是了。”
遂命一个婆子去打听贾政在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