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伤了肩膀。”索隆瞧见野晒,咧嘴露出一个笑,“再多几次,就没问题了。”
野晒看见他绿色腹卷上的一片深红,不说话。
果然,下一刻他就晃了晃,侧身“咚”地倒在地上。
“佩罗娜。”野晒轻车熟路地朝着正上方喊起来。
“知道啦!为什么每次他都倒在门口啊!”佩罗娜已经回到身体,提着药箱快步下着楼梯,“就不能有一次走回房间吗?”
“因为每次都刚刚好到极限吧。”野晒目光扫过他身上各处细碎的伤口,“虽然时间卡得刚刚好,但是已经拼尽全力了。”
都是为了他的船长。
佩罗娜嘿咻嘿咻地把索隆扛上了楼。
“一个月……”野晒垂下眼睑。
一个月又能做什么呢。
留下也许是因为愧疚,但这样根本算不上补偿。
他早就展开双翅学会了独自飞翔,她留下又能做些什么?
“晚上好。”她适时地偏过头,朝着从房间走出的米霍克打招呼。
“……呼。”米霍克挑眉,“那小子进步很快。”
“超越你要多久呢?”野晒歪了歪脑袋。
“他?”米霍克笑了,“他还早得很呢,还做不到。”
「他还做不到。」
一时间米霍克有些恍惚。
那时候她在他面前也说过类似的话,只是……不尽相同。实力与心性是两码事,虽然那小子相对晚了些却也不算太迟。
说来可笑。
少年时希望快些长大,成为能打败她的人,能离她更近一些,现在反而难以对她拔刀了。那日海上餐厅不过是为了证明那不是多日思念所遗留的残像。
那时候为什么着急呢?明明后来要成为大人很久。
成为与那不同的、无法再用那样的模式与她生活的大人。
“怎么了?”兴许是米霍克的目光停留得太久,野晒觉得有些困惑。
“没什么。”他矢口否认,“只是突然觉得,世界变得狭隘了。”
这么长时间只注视着一个人的感觉,还真是久违了。
“狭隘……?”野晒不解,“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他反问。
“因为那时候米霍克问我,是不是更喜欢天空啊。”野晒理所当然地说,“就算无法找到合适的对手,这个世界依旧是广阔的。”
“……哼哼,哈哈哈哈哈。”米霍克笑起来,“说得没错!”
这样的理由毫无根据。
但是并没有错。
“你们下面吵什么啊!”佩罗娜在二楼走廊上抗议,“还让不让人好好包扎啦!吵死了啊!”
“幽灵小丫头,静下来,别那么浮躁。”米霍克心情相当好,也没在意她乱发脾气,“那小子醒了记得和他说,明天休息一天。”
“哈?!”佩罗娜觉得莫名其妙,“不是都半年多了吗?休息什么啊?”
“我有东西教给他。”米霍克伸出一根手指,“既然知道「呼吸」的原理,那他应该很快就能学会劈开军舰的招式了。”
“劈开……军舰?!”佩罗娜瞠目结舌,“你再说什么啊?!”
唔。
野晒眨眼。
也对,佩罗娜没见过海上餐厅的场面。
“我也可以的。”野晒小声说。
就算不用刀,灵压直接压也可以把船给压裂了。
“当然。”米霍克说。
然后他第一次揉了野晒的头发。
……
白驹过隙。
野晒站在城堡的台阶下,看着台阶上的米霍克。
“要走了啊。”他沉声说。
“嗯。”野晒点点头。
男人叹息了声。
他走下台阶,蹲下身子,抱住她的腰,在她愣神之际又收了回来。那双成年男人的手中,捏着红色缎带的两头。
他确认松紧不会太为难面前的女孩后,打了一个蝴蝶结。
他看着这个蝴蝶结,目光深邃。
“……米霍克?”她轻声喊道。
“……”他沉默着站起来。
“礼物。”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