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丸拿出了针筒,抬起野晒的手臂,抽出一管血液来。可惜的是,血液刚刚晃动几下,就沸腾起来,连同针筒一起融化了。大蛇丸松开了手,还是有一部分沾到了蒸汽,留下一道灼痕。
“真是恐怖的高温。”他惊讶地说道,“你的血液,温度一直是这么高吗?”
刚刚说完,他自己就否定了这个说法。如果真是这样,那针筒扎进去的那一刻就融化了吧,哪会等到抽取完成。
“你可真是让我惊喜,九野。”大蛇丸笑起来,金眸的被光芒淹没,“你说自己是魂魄,那又为何会有这样的血液呢?”
野晒不想解释,也不能解释。
因为那是刀的血液啊。
刀上沾染的血液,最后都沉淀下来,比她的眼眸更艳丽,更夺目。
蒸腾的血液是她的战意,炙热而灼人。
“大蛇丸大人!“
外面传来喊声,大蛇丸不悦地掷出一枚苦无,刚冲进帐篷的男人就停下了,吓得一动不敢动。
“什么事?”大蛇丸的声音有些不耐烦,正事被打断让他很不高兴。
“……绳、绳树下忍……”男人磕磕巴巴地说,“牺牲了。”
大蛇丸僵住了,之前因探究而带来的喜悦统统消失不见。他的瞳孔缩成一条极细的线,看上去让人觉得可怖。
男人看着大蛇丸的表情不敢再说下去。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绳树是大蛇丸的弟子,也知道这个性格孤僻的人对绳树有多疼爱,他甚至不敢说出绳树的死因来。
被炸死,内脏被掏空。
他得承受多大的打击。
“……在哪里?”大蛇丸问,声音变得嘶哑。
“在营地南边两百米……”
男人还未说完,大蛇丸就消失在了原地,速度快得让人瞠目结舌。他正想转过头对野晒说你可以换个住所了大蛇丸大人情绪可能不稳定,就发现女孩已经不见踪影。
……
大蛇丸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到达了绳树的所在地。
雨还在下,靠近目的地的时候他放慢了脚步,藏在树的阴影后,望像那个躺在纲手怀里十二三岁的孩子。
纲手在哭啊。
很久没看见她这样了。
他沉默地看着抱着绳树嚎哭的纲手,不敢前进,也不敢后退。
一时间他竟没有勇气上前安慰,也没有勇气逃离。他的双脚灌了铅似的沉重,根本无法挪到分毫。
昨天那个少年还在对着他笑。
像个小太阳。
“人类……真是容易破碎的东西啊。”
他轻声说。
「为什么会这么脆弱呢?」
「还是说足够强大就能改变?」
「还是说……」
「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
“你看上去很难过。”
野晒站在他身后说。
“……”大蛇丸没有回头,看着再也不可能睁开眼的绳树,目光怎么也移不开,“是啊。”
他的确……很难过。
原因很多。
野晒沉默地站到他旁边,看着不远处的少年。
她原以为他会说“怎么会”亦或是“没有”一类的词汇,日向日差和其他人都是这样的,旗木朔茂也是。
哪知道他竟承认得如此坦荡。
承认了自己很难过。
少年旁边站着一个一摸一样的少年,胸前的因果锁链以及很短,轻轻摇晃着,发出只有野晒听得见的响声。他已经非常透明,好想下一秒就要消失。
那是这个世界的特质,除非执念深到一个境界,否则魂魄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会往生。
似乎是在一个小时以内。
但他让野晒感到惊讶。
这里的魂魄,大部分都去了地狱,而少年周身完全没有开启地狱之门的迹象。
忍者是罪孽深重的职业。
这是旗木朔茂告诉她的。
但那个少年似乎太干净了,地狱都不愿意为他敞开那扇门。
“你看得见什么?”大蛇丸出声问道。
“……”野晒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她看见少年扭过了头看着他们的方向,咧开了嘴在笑,露出豁牙来,明明已经是冰冷的魂魄,却让人觉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