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鹊看了几天最后还是按耐不住跑去跟一群小孩子胡闹起来,不过再怎么闹腾,子休这边也还是一点没落下,只是比平时吵一些……
“子休,你要吃糖吗?今天他们拿了好多糖。”“不吃。”子休一脸冷漠,手上动作一点都没带停顿地回答了推门而入的不速之客。“只吃一点牙是不会坏掉的,唔,不过得记得漱口哦。”“不吃。”“很好吃的。”
子休无奈,只得放下笔拿起扁鹊献宝一般捧着的糖,免为其难地吃了一颗。我不吃糖又不是因为怕牙会坏掉这种事情,只是不爱吃罢了。子休想着,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沉默地一点点化开糖。“很好吃的,对吧?”看着扁鹊满脸期待的神情,子休点头回答:“嗯。”
扁鹊听到这回答,顿时心花怒放,他呼啦地把糖放到子休面前,说:“好吃的话你吃吧,不过要记得少吃一点,小心牙烂了。”说完就要起身走,“那边还要我去帮忙的,我就先走了。”子休费力地吃着糖,听到这话,含糊不清地回答:“嗯,知道了。”
一直到扁鹊出了门,子休才皱起眉头。这糖太甜了,甜到入口尝到的不是甜味,而是牙都要倒了的酸味,酸得他两颊都快没知觉了。他看着桌子上的糖,叹着气收了起来,之后又整理了纸墨笔砚,把书一本本归位。
整理完子休觉得有些累了,他拖着步子走到窗前,刚脱掉鞋子就直直地扑到床上,扯过被子和衣而睡。
一个时辰后子休从梦中惊醒,他一把掀起被子起身,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好就踉跄着跑出门。刚推开房门就看到扁鹊正朝这边走来,子休没顾得上他,就要朝外走去,却被扁鹊抓住了胳膊。
“这么着急做什么呢?鞋子都没穿好。”扁鹊皱着眉头看向子休,说着就要把他拽到石凳前,子休这时更急了:“你放开我,我找墨翟有事。”“有事也要先穿好鞋子,这副模样像什么样子,不怕走路上就摔了?”子休无奈,只能被他拉扯着按在凳子上,看着这人蹲下身替自己穿好鞋子。“啊,对了,”子休看到扁鹊,突然想起梦中还有一事,“今晚你还是别去喝酒了,虽然说最后你还是会去喝。”
“嗯,酒?怎么了?”扁鹊抬头看向子休。子休恰也低着头,眼眸被垂下来的头发遮去了大半。逆着光扁鹊一时看不清子休的表情,他忽然很想伸手替子休拂去那缕垂发,想了片刻,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他继续低下头为子休穿鞋子,有些心虚地想找话题缓解这片刻的尴尬:“你还没有说为什么呢。”
子休低头看这家伙磨磨蹭蹭,说要替自己穿好鞋子结果这半天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不如自己动手。他这会儿急着要去见墨翟,听扁鹊这话顿时有些烦躁:“怎么?呵,秦医师喝醉了酒来我这里撒酒疯,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心悦我,被我叫人扔出去冻死在外边了。”
扁鹊刚折腾完这双鞋子,听到这话,一时愣住了,他看着子休起身要走,也连忙起身跟在他身后。“真,真的吗?”子休扭过头看扁鹊木讷的样子,叹着气转过头便走。“叫人把你扔出去,是骗你的。”说完便大步走出了院门,留下扁鹊一个人在院子里僵成木桩。
“怎么办,此刻距离晚宴也就不到两个时辰了,这两日大雪又封了路,长安城那边要怎么办?要不要,我把鲲借你?”墨子听闻子休一番说明,略一沉吟:“不用,这天气鲲能不能跑得动不说,就算是能行两个时辰也赶不到长安城。我看还是先用木鸽,快些将消息传到城里,那边有防备的话能好很多。”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声,“如果长安城的毁坏是必然的,想必也不差我这一时半刻。”
“那,也好。”子休又一次深感无力,“要不要我去找夫子,叫他多派两个人陪着你?”“不了,除夕夜惊动大家也不好。而且长安城当时是我一人规划建成的,这边也没有能帮得上的人手,不如到时候在那边直接找工匠来得方便。”墨子一边说着一边找来纸笔简要写了情况,又翻出来木鸽将信纸绑好。“希望它这一路顺利。对了,”他转头对子休说,“夫子那边要是问起就说我临时接了任务,过几日自会回来,叫他莫要担心我。他这个岁数也该安养天年,万一兴师动众,太打扰他了。”“嗯,我知道了,那你一路保重。”子休什么都做不了,只有这一点无足轻重的话语,聊做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