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你觉得仁王学长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啊?”
她其实和话少的石原并不算熟,但是这样的少年,的确是容易放心倾诉的类型。
石原森绪没有敷衍她,认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方才眨巴着那双没有波动的眼睛,指了指亭中狐狸模样的石雕。
“阴险狡诈。”
相叶枝没忍住笑了出来,看样子不只是三木,棒球部的对仁王学长,偏见都挺大的。
“不是的,仁王学长是个很好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相叶枝就是想和他解释一下。石原森绪没吭声,倒也安静地听了下去。
“我有一次发烧没去上学,迷迷糊糊睡了一整天,连学长打来电话都不知道。到晚上清醒一些了,舅妈才告诉我有个学长打来电话问我身体怎么样,明明她才是照顾惯人的长辈,学长却还说了好些注意事项,不过有几条的确是连舅妈都不知道的啦。”
“还有啊,一年级的后辈负责打扫球场时,学长虽然训练得腿都软了,但还是帮他们搬了两箱网球。他踩着夕阳晃晃悠悠地离开时,总像是下一秒就要栽倒了一样。”
“学长他挑食得厉害,虽然个子长得高,但总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要不是眼睛的颜色货真价值,我总觉得他有白化病。初中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想的,就去染了头发,不过因为被姐姐骂会生病就不再染了。”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石原一句话也没有插嘴,相叶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挠挠头,发现石原森绪的目光不知何时竟然变得很温柔。
千岁有个绝技是只要看到一个人就能猜出对方有没有兄弟姐妹,相叶枝跟着耳濡目染多年,也算学习了个皮毛。
“学长,你是不是也有个妹妹啊?”
石原森绪摇了摇头:“我只有个哥哥。”
一个大了他三岁,最近沉迷恋情,每晚回来都要抱着他哭诉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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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仁王雅治,但相叶枝并不打算告白。和小田切担心的一样,她也不希望得到仁王的拒绝。
如果他真的和她说了“对不起啊小叶子我有喜欢的人了”,那该怎么办?
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有时候她还会觉得自己之于仁王雅治,是不太一样的。
反正假期也来到了,不用天天面对他,成日里担心自己露出什么马脚,心情也能放松些了。
几天后,拥有这个想法的相叶枝被啪啪打脸。
盂兰盆节是日本仅次于正月的盛大节日,家里的小孩子们都激动得不得了。
真田抚子领着儿子的朋友们进来时,相叶枝正披着个白床单和同样打扮的真田佐助装神弄鬼。
“佐助,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你带回村子!喵喵喵!”
相叶枝手里抱着鸣人,小猫伸开两只小瓜子,没有配音的那种气势,倒是挺像投降的。
“放弃吧鸣人,我要追求我自己的忍道。任何人挡在我面前,都只有死路一条。你也不例外。”
妹妹头小正太丢出手中他们自制的写轮眼和手里剑,被相叶枝灵活地闪开。
见状,他掀开和服的半只袖子,摆出一副怪异的仿佛胳膊断了一样的姿态,沉声说道:“千鸟!”
“噗。”
丸井文太没忍住,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相叶枝瞪大了眼睛回过头来,看着眼前一排排全都面露笑意的网球部员,一时有些发懵。
她的头上还盖着床单,只有眼睛的位置被剪了两个洞。虽然这样就看不到她的脸了,但却感觉格外的羞耻。
相叶枝把手放在真田佐助的头上,摁着不情不愿的小朋友鞠了一躬:“学长们好。”
“哥哥们好。”
被相叶枝敲了一下,佐助才十分勉强地叫了一声。
别人看他俩窘迫的模样,都很好心地没有多说什么,只有丸井文太神经很粗地凑了上去,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仁王雅治揪住了。
“不要让伯母等太久了。”
仁王每次拎他时,用的理由都很让人无话可说。
丸井文太伸手拽了拽相叶枝身上的床单,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相叶枝透过两个洞洞看不清眼前形势,只是说着不要让伯母等太久,他却在她面前又站了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