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题就到这里,“糟糠之妻不下堂”不仅是作为不忘本的美德体现,也是保证正统性的重要默契,在齐桓公姜小白初次会盟诸侯之时就有约定,一旦有人触碰到这个底线,将会导致犀利的反击,曹昂继承人的地位在其一成年就被确定,而曹丕直到距今约二十年后才被承认,第一个举荐他的人还被曹老板狠削了一顿,甚至留下“得位忘形”的笑话流传后世,成就了另一个女子的英名,除去曹老板的态度外,他从广义上那为人诟病的出身是重要的因素之一,(提示,韦小宝的出身,通常用来骂人)毕竟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什么的,在内行人面前,不过是提升身价的笑话,无论是官婢还是私人的身份都是如此。就如所谓的新婚姻法一样,私生子本身是无罪的,但他的出生就是建立在侵害婚生子的利益的基础上。
宛城一役后典韦的死亡导致曹操身边的贴身卫士换成了许诸领导的虎贲,他们配合满宠做定点清除工作早就做得驾轻就熟,但在丁夫人府邸周围发觉那么多钉子,像滚雪球般越来越大当然少不了各位谋臣的功劳,而朝堂中通过卞氏家门路就能够加官进爵的流言在这年终考评之际暗潮汹涌起来,前乐户家门庭若市的消息没有经过打压就在坊间肆意流传,而且还造成了这是随同天子蒙尘的洛阳旧臣心怀不满而刻意散布的假象。对于这一切,老猫和糖猫没有正式步入朝堂,没有知道的那么清楚。不过在有了老猫所提供的契机之后,这帮家伙所作所为远超过了两只猫的想象,要不是丁夫人一看到他们就认为是帮主公说话的,对每个都避而不见,只要一有机会,随便哪个的辩才早就把夫人给劝回来了。后宫干政是所有思路正常的大臣都极为忌讳的一件事,在之前的二十余年内从未有过丁夫人为兄弟谋利的传言,反而是这才过了几个月,就有卞氏的门路好走,虽然有夸大的成分在,自家主公还没蠢到现在就听信枕边风的地步,但无风不起浪,防患于未然才是谋臣的本分。这是一个君择臣,臣亦择君的年代,既然曹操是各位谋士经过诸多比较之后才下的最终选择,他们也不会迟疑,将
“所以说明公其实并未出具和离文书,只是口头承诺夫人可以自行改嫁咯?”按照老猫的记忆来说,她看过晋朝协议离婚文书的内容,双方相当和平,跟所谓的“七出三不去”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根据藏历推断,就算是曹操想要跟他老婆正式离婚,也应该有个类似的凭据。虽然他一句话就可以让老婆随便改嫁,不过以他在许都的地位,改嫁是不可能的吧。
“那曹老板有没有把嫁妆送回丁家?”糖猫在一边伸出头来,凑了热闹,按照惯例,即使是一千八百年之后也是如此,女子的嫁妆是属于婚前个人财产,可以由其子女继承,一旦离婚,也是跟回家的。倒不是觉得曹老板会贪图这些嫁妆,但如果没送回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一提到这点,几位谋士的眼睛亮了起来,毕竟是脑子里转的都是国家大事,一旦涉及到家宅阴私都属于宅斗的范围,对于细节把握上反倒不如经常在小说中浸泡的糖猫。“小子,哈哈,有前途!”程昱一捋胡子,对糖猫的犀利大加赞赏,自家主公本就不想和离,其实是希望夫人能主动认错,不过没料到夫人会这么决绝罢了。所以只有拖字诀,哪会断得一干二净。
“诸位的意思在下明白,我确有五分把握能让丁夫人回来。只是这之后的事,能劝得了第一次也劝不了第二次第三次,后续如何还得群策群力给出个章程来。送人进火坑的事情,有愧亡者的嘱托,在下做不出来。”老猫见到这几位非得今天给个说法的模样,知道估计这事情是不得不自己参合了,即便如此,她也不忘把已经死了的曹昂拖来做挡箭牌,否则难逃佞幸的罪名。
这次串谋,二荀借着荀家的势力为行动保驾护航,负责扫尾工作,传出消息去,万一曹操百年之后真是曹丕继承家业,他们这帮人一个都跑不了,而且手下串联最为上位者所忌讳,至于程昱和郭嘉两人,则被找来负责当说客,也不枉那么多舌战技能。毕竟两只猫连丁夫人在什么地方,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没有当地人的指引,贸贸然的跑去指手画脚,只有被人打出来的可能。至于为什么能够有那么多谋士在这里汇集,曹操最近行为的反常对于几位谋士来说是心照不宣的秘密,对于谋士来说谋划人心本来就属于本能。至于为什么两只猫被认为能够信任,首先对于曹老板的反常,在经历了几次询问之后,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思想,郭嘉没有多大的犹豫就痛痛快快的把所有的人拖下水。插足主公的家事,在这个年代确实有些越界,然而丁夫人和自家主公的冲突来得过于突兀,本来成年的能让各方势力都满意的继承人的丧生对于曹操方的势力来说就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如果卞氏成为正室,这是公然的对于“不得以妻为妾,以妾为妻。”这齐桓公最初盟誓的背离,也是对“婚”为“结两姓之好”这一最基本的常识的践踏。两害取其轻,串谋一下也再正常不过了,秦汉时期,妻子的地位与丈夫是平等的,都可以被视作家庭的主人,就像朝堂上每次立后都会吵一吵一样,这已经不是能用主公的家事可以轻易糊弄过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