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她父母,总不能一辈子替她做决定。”荀爽替老猫倒了一杯茶,尽管炒茶的口味更清雅,不过大冬天的还是喝一杯类似芝麻糊的茶汤更保暖。毕竟不是名正言顺的父母兄长,听得进自然好,若是听不进,那还不如不说,免得频添怨恨。“这是《山海经》的原本,回去细细读过。”
“喵?先生,我们要开始研究妖怪吗?”《山海经》不是记载神话志怪的东西吗?怎么荀爽居然会让她仔细研究这种内容,《尚书》里还有衍生内容没讲完呢。
“《山海经》所载为九州山海分布,矿藏植物,跟志怪有什么关系?”荀爽翻开那已经有些发脆的帛卷,上面的画虽然抽象,但老猫凭借她的地理知识知道,这可能是这个年代最精确的地图。“据本猫所知的《山海经》,是一本大概分为山经,海内经,海外经,大荒经这四个部分的东西,而且其中的图已经完全散佚了。”——这只猫的注意力已经被完全转移了。
在接受了新的回家作业之后,老猫已经完全从之前的不良情绪中脱离了出来,三国前的《山海经》与三国后的《山海经》是两本完全无关的书,这一事实让人大吃一惊,而手上这卷,更是先秦时期传下来的孤本,看着放到现代铁定进博物馆的东西就被当作教材交到了自己的手上,老猫决定要依靠自己的知识,把古代和现代借这一次的机会联系起来。因为这一千八百年来,中国的地质结构并没有发生过重大的结构转变,因而很多在传说中的仙山,实际上是在现实中对应存在着的。
接下来,是赵爽的“数”,即使以老猫现在的程度,没这必要继续学习古文版的一元一次方程,老猫也出于对赵爽的尊重选择坐到靠后的位置,而与之前的每一次不同的是,糖猫刻意的选了一个远离老猫的位置。这一下,除了神经实在大条的,都知道这两只猫吵架了。尽管之前已经树洞过之后,好了许多,但是看到糖猫主动去坐到了袁熙的附近,老猫周围的低气压再次聚集,瞬时间,电闪雷鸣,让人不敢靠近,尽管此刻脸上的笑容可以称得上完美,但还是让人不禁背脊发凉。
让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一位不怕死的勇士坐到了老猫的边上,这位勇者复姓司马,单名懿字。“怎么?同太白吵架了?果然是因为显奕的事。”几乎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语气,因为平日里大多数时候都是置身事外,难得见到这只猫那么明显的情绪波动,真是难得。
“司马仲达!”老猫咬牙切齿的低声念着眼前这个人的名字,“不想被本猫迁怒就不要明知故问了。”老猫的怒气槽又开始上涨,给人的感觉弄不好下一刻就会被撕碎。
司马懿知道从技术上来说,这种威胁是不可能实现的,因而看了一眼袁熙的方向,微微一笑,道,“太白也到了知事的年龄,毕竟你不是她同胞兄长,不可能护着她一辈子。”
瞬间又冷下来的脸,符合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阴晴不定,“切,随她高兴好了,本猫不奉陪了。”随便她死也好活也好,嫁给袁熙也好,被曹丕抢去也好,都与本猫无关。反正老猫自认,被《战国策》和《资治通鉴》洗过三观之后,很少有什么事能让她动摇了。
坚持认为自己这方没有任何过错的老猫,在放学之后,直接出了书院,看也没看糖猫一眼,说到底,这两只都是家中的独生女,太过谦让或是什么的对彼此来说,都有些困难。
独自去了青衿楼,开了一桌,叫上了吹拉弹唱,不过喝酒是不可能的。已经习惯了写毛笔的老猫一手执笔,一手提着袖子,霹雳吧啦的把整首孔雀东南飞默了出来,晾干之后,递给了杜丽娘,算是过年封笔前的最后一稿。杜丽娘读过之后,皱眉道,“怎么是夫妻皆亡了?”大过年的你给人家来个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切切的,这不是存心找不痛快吗?
“只是心情不好,东西我放在这里了,这是无名氏所作,若是传播及时,倒是能阻止悲剧的发生,毕竟对于现在来说,这件事可能只进行了一半。”孔雀东南飞虽是千古名篇,她却未必看得起焦仲卿这个孝子,说离婚就离婚,你怎么不跟你妈去结婚去。孔雀东南飞这一传出去,焦母那刻薄的名声是传遍大江南北,不过焦仲卿的名声也别想要了,这是乱世,需要的是能下决断的利落官员,而不是挂在母亲腰带上的孝子,耳根子太软是办不得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