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言微微皱眉,松手往前一送,把剑扔到了王冼身前,冷冷看向他,耽误了他见父亲,他一点也不介意让这人付出代价。
王冼踉跄一步“你……你干什么?造反啊?”
“是你偷袭在先。”隐言淡淡道。
“谁偷袭你了?我不过是怕老爷等急了叫你走快一点。”
隐言盯着他看了半天,也不纠正,半晌才道“真奇怪,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受伤了就赢不了你?”
王冼脸上一红,忘记了辩驳,突然见隐言抬脚往自己的方向走,心里直发毛,哆哆嗦嗦举起剑“你……你要干什么,这里可是暮阳府!”
隐言只是一步一步慢慢向前走,待走过他身边时,一歪头,勾起嘴角“不是想让我快一点吗,还不走?”
一旦放松下来,王冼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时才感觉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流了一身冷汗。隐言也不管他,自顾自的继续往前走,竹院在哪里他并不是不知道,用不着人带路。
来到竹院,隐言本以为会见到父亲,却未曾想,只碰到了房门前的徐进,一脸冷淡的对他道“老爷说了,府里规矩不能乱,难道是打完了事的?”
原来……如此……
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想是完全没有要自己进去的意思,父亲,还是不想看到自己。
府里的规矩,打完了是要谢罪请罚的,若是未得到原谅,还要继续罚跪,徒家家规里其实也有类似的要求,隐言想,他真该死,竟然忘记了。
低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漆黑的双眼,隐言掀起衣摆直直跪下,对着房门的方向深拜于地“隐言,谢老爷赐罚。”
半晌,里面没有声音,隐言在徐进惊讶的眼中自顾自的起身,一句话未说,只是跟徐进示意了下,便转身离开。
“老徐”过了会儿,屋子里传来徒靳的声音。
“老爷”徐进推门进去“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人呢?”徒靳问。
“走了”。
“往哪个方向?”
徐进自心中叹了口气,缓缓道“瞧着是出了门往左。”竹院的位置居中,出了门往右,是训练场和一干弟子们的住所,而左边……那里有什么,二人彼此心知肚明。
徒靳似是没有听到,端着茶杯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会儿才道,“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下去吧。”
徐进当然知道徒靳并不是真的没有听到,因此只是静静等着,待得了吩咐,一躬身也退了下去。
隐言并没有走得太远,徐进出门的时候,刚巧看到他转弯处的一抹背影,笔直倔强,却也有些寂寥,那方向,该是去了肃院吧。
一身的伤还没来得及处理,虽然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却仍是限制着隐言的行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留在那里,因为……跪在竹院会碍着父亲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没有预告……
第37章 榜样
君忍的病一天天好了起来,虽然还未清醒,但早已没有大碍,眼看就要痊愈的时候,突然有一天,魍魉和尚躺在床上的君忍一同不见了踪影。魍魉那人素来我行我素,众人自是管不了,可一并消失的君忍倒是颇为叫人费解。徒靳既是担心又是好奇的问舟伯尧,后者也只是苦笑,说着性命应该是无碍,别的也不再多说。
自那天之后,隐言恢复了以往在暮阳府里的日子,依旧照常参加训练,其他时间跟在徒靳身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父子二人心照不宣的,谁都没有再提起当日的事,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因为徒靳没有其他交代,所以隐言依旧还是徒沐的骑射师父。许久没有去清书院,不知那家伙的箭射得怎么样了,想着想着,隐言已经来到了清书院门口,还没等踏进门去便听到里面传来好大的声响“不许让他进来!这个骗子!说话不算数又跑来干嘛!我才不要他教呢!” 想来是有人看到他往这边走便先一步通知了徒沐。
隐言只当没听见,门口的人也都不敢拦他,于是他就这样旁若无人的走到了徒沐面前。徒沐有些郁闷,没想到自己这院子里的丫鬟仆人们一个个都这么好欺负,平日里嚷着好似多关心自己,关键时刻,却连个人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