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颀瞥她一眼,似笑非笑:“说什么?”
林琯玉终于觉得江渺渺有些可怜了起来。她低下头加快了步子,没有再回头去看江渺渺。走得很远之后才问他:“你知不知道她好像……喜欢你?”
她当然也知道江渺渺心机深沉,未必就是喜欢王颀这个人,很有可能也是看上了他的家世。
但是,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这种少女情怀的诗句,要不是真的很喜欢,是写不出来的吧?
王颀顿了顿,才微妙地回道:“关我什么事?”
“我真不明白,”林琯玉发自内心地感慨道,“你这种人,从头到脚都只有脸能卖钱,她到底喜欢你什么?”
王颀:“……”
而那位从头到脚只有脸能卖钱的王颀王公子在她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没有多久,就差人把一只小猫送过来了。
梨月客气地道:“这原是那位江小姐的猫,出事后这几日她都没有再来寻,那天还抓伤了少爷的手,本是要打死了,少爷唯恐这畜生死了小姐要伤心,便叫奴婢送过来了。”
林琯玉视线飘向那只被关在笼子里头的小黄猫。这诚然不是一只多么好看的猫,瘦瘦小小的,皮毛也脏兮兮的,难为王颀还会照顾自己的想法。
她怔了怔,终于是弯起眼对着梨月笑了笑,道:“那麻烦姑娘回去替我谢了阿颀哥哥。”
梨月冲着她福了福,笑道:“小姐客气了。”
林琯玉见她走了,忽然又回过神,到黛玉那边去问她要当初何赤暇配给她的去疤痕的膏药。黛玉听了这话,嘴巴撅起来,哼了一声道:“他们王家还缺这个呢?”
林琯玉哄她袄:“你想想,他就一张脸能看,倘或伤了一丁半点儿,岂不是愈发面目可憎了。”
黛玉被她说笑了,叫丫鬟找了东西出来丢给她,赶她道:“方才还说要我早些睡,这会子又来扰人清静了,我瞧姐姐你不是怕他面目可憎,只是瞧他太面目可亲了些。”
林琯玉还来不及辩解,门就在鼻尖前关上了。她哑然失笑。回头却见跟着一起来的闻琴解佩正偷偷地对视着微笑。
林琯玉奇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闻琴笑道:“小姐难得愿意承别人的情——像是长大了。”
林琯玉:“……”她一向自诩成熟,浑然不知自己在旁人眼里只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大人,听见这句话,并不觉得欣慰,反而有点儿恼怒,便横了两个大丫鬟一眼,道:“快去把东西送去。”
解佩笑道:“要说小姐连二小姐都得罪了,不如亲自去一趟的好。这回的事情,多亏他生得好看。”
林琯玉被她的促狭逗得发笑,板起脸道:“我还使唤不动你们了?”
闻琴笑道:“这便去了,小姐还有什么话要带过去的?”
林琯玉道:“我同他没什么好说的。”
“可多了,”解佩笑道,“比如说,夸一夸王公子生得好看?”
林琯玉道:“你们最近都是闲着了?”说罢自己就笑了,懒洋洋地往床上一滚,还不等闻琴上来,就自行蹬下了鞋袜。可惜心中却依旧有难解的疑惑,到了半夜,还是忍不住披上了衣裳,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
王颀还未曾歇下,就听到外头一声猫叫。他懒洋洋地支起身子,推开窗子,道:“怎么,琯妹妹也改行找猫来了?”
林琯玉从窗户下头露出个头,外头露重,她却只穿着薄薄的春衫,鼻尖红彤彤的,仰着脸瞧他的时候,下巴又尖尖的,像是一只一不小心就会挠人的猫。这猫精见他开了窗子,二话不说便徒手翻进了他的房间,王颀后退一步让开了。他颇为无语地看了她一会儿,“……我房间有门。”
林琯玉笑眯眯地道:“我知道,这里比较近嘛。”说罢就搓搓胳膊,忍不住道:“你这屋子里头的碳盆也着实太旺了些,晚上睡觉不觉得闷得慌?”
王颀在她对面坐了,约莫是因为到了晚上有些困倦的缘故,他的脾气倒是比白日要好上许多,甚至动手给她倒了一杯茶。他淡淡地道:“你大晚上的过来就是为了感受一下我屋子里头的碳盆?”
林琯玉突然叹了口气。
王颀喝茶的动作一顿,搁了茶杯,似乎很感兴趣——他对能让林琯玉不开心的事情感到非常的开心,甚至懒得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