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颀一哂,不置可否。
探春忍不住道:“王……王公子,可知道哪里的学堂好么?”好险,差点把王姐姐叫出口了。
王颀当着林琯玉的面,还算给她面子,勉强想了想,道:“京中的书院不少,只是勋贵子弟未必吃得了里头的苦。”
林琯玉拆台,“哇,听起来你去过。”
王颀作势要揍她,林琯玉跑得可快了,一闪身就躲开,反手要肘击,王颀果然中计,要捉她的手,被她冷笑着跳起来一把拽住了领子,差点一个踉跄。
林琯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黛玉和探春不敢当着王颀的面笑,一起默默地转头:“噗。”
王颀整了整领子,淡定地在林琯玉头上敲了一记,“不过他该吃点苦。贾家不必吃苦的,也只是一个贾宝玉,这还只是现在。”
探春听出他意有所指,福了一福,才走了,竟然是去了赵姨娘那边。
黛玉总觉得见到王颀和自己姐姐在一起,她就浑身不自在在,所以很快也拎着裙子告辞了,其实是打算去问问房里头的丫鬟们贾宝玉到底为什么挨打。主子们的消息有时候还没有下人灵通呢~
林琯玉见廊下又只有自己和王颀两个人,忍不住想到方才的情形来,觉得手腕又痛了,于是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捂着额头,恶声恶气地说:“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我肯定把你摁起来打几天几夜。”
王颀挑挑眉。他不觉得她有这个能耐。
不过这种话这时候是不能讲的,不然麻烦精哭起来能把他哭到崩溃(绝不承认是因为心疼)。于是从善如流地换了话题,“你看他挨打怎么这么高兴?”
林琯玉冷笑道:“我可不是你这样恨不得全天下只有自己好的人,不过这回他做得的确不像话。”
说到这里,又想到贾宝玉唐突黛玉的事情来,便补充了一句道:“一向很不像话。倘或打过这么一回能长些记性也是好的。”
王颀却摇了摇头,道:“这回的事情,还真怪不了他。”
林琯玉诧异地回头看他。
王颀对着她一贯是不怎么避讳的,直截了当地道:“那琪官本名是蒋玉涵,乃是忠顺王府的男宠,和九殿下也有些往来。他送贾宝玉的那条汗巾子,原是九殿下赠予他的。”
林琯玉目瞪口呆。半晌她弱弱地道:“九殿下……喜欢男人?”
王颀:“……”
林琯玉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了他一会儿,似乎觉得眼珠子疼,移开了视线。王颀没忍住,一把揉了揉她的狗头,林琯玉一巴掌挥开他的手,反被他反手握住了。这小白脸嘴角挂着叫人胆寒的冷笑,在她耳边阴冷地道:“你眼光这是什么意思?”
林琯玉咳了一声,委婉地道:“我也不会瞧不起你——”
“滚。”王颀一巴掌打开她的手。
她又嘀咕道:“那……淫辱母婢,又是怎么回事?我竟半点也不知道。”
王颀淡淡地道:“这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既然开了头,后头的总要接上——你离他远些。”
林琯玉:“……开头?”她不知想到什么,嗤笑了一声,毫不掩饰地道:“你是说开荤吧?”
王颀:“……”
林琯玉还没来得及躲,就又被他一扇子敲在了头上。她捂着额头怒视他:“打什么打?你自己说话不清不楚的,还不让我猜了?”
王颀道:“谁教你的这种话?”
林琯玉没好气地道:“只准你知道,还不准我知道了?我本也不是一点儿都不知道。我听说贾宝玉最爱吃姑娘嘴上的胭脂,他家丫鬟这么多,生得好看的也不少,他房里头的那几个就个个顶顶的漂亮,我听见下人们说嘴,他房里头的袭人连份例都提了。只是没想到还会害到他母亲身边的丫鬟呢。”
她说到这里,也皱了眉,“这事情想必给二太太压下来了,不然人命关天,贾环不会乱说的。”
王颀神色晦暗不明。托钱氏的福,他对于一些八卦知道的并不少。这其中也不乏一些……不那么清淡的传言。林琯玉自己尚且不曾察觉,他却觉得这话里暗含的意思,简直叫他眼皮子直跳。
这时候后头突然有人道:“阿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