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没有同往常一样红脸急着狡辩,他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史蒂夫的调笑,单手拿起电话低声嘟哝:“接电话……洛基快点接电话……”
史蒂夫被索尔拉走,巴奇留在赛场把凝固着半干血块的棉签、纱布收拾起来。山姆晃悠悠地从后排走过来,狠狠地怕了把巴奇挺翘的屁股:“索尔今晚帮我大赚了一笔,今晚请你们喝一杯。”
“嘿”,巴奇跳起来,回身一脚踢得山姆向前晃了两步。
山姆揉揉大腿,龇着一口大白牙坏笑:“抱歉伙计,我忘了你是一个有主的GAY。”
“弗瑞呢?”巴奇拎着垃圾袋,懒得和山姆耍嘴皮子。
“老‘葛朗台’是不会一个下午不营业的”,山姆捏着鼓囊囊的牛仔裤口袋,扬起眉毛:“索尔的老板呢?就是那两个报社的家伙。”
被山姆这么一提,巴奇才注意到今天这样重要的比赛,两个人居然都没有出现。就算不为了他的拳手,作为一个小地方报纸,区域性强的精彩比赛一般都能登上不错的版面。看不见《皇后区体育快报》的记者这根本说不通,巴奇把手里的垃圾袋扔进赛场边的塑料桶,从手机里翻出那个陌生的电话。
半新不旧的大众已经开到了极限,查尔斯紧紧地抓着安全带,脸色惨白,宝石蓝的眼睛惊恐地瞪得溜圆,好像随时会因为一个颠簸从眼眶里蹦出来。
“你还好吗?”埃里克瞥了眼身边的查尔斯,追着前面的车开上通往新泽西的高速路。
查尔斯张开嘴,倒抽了两口气:“我没事儿。索尔的弟弟在那辆车上,追上他们。”
“我们要被甩掉了”,埃里克把油门踩到最底,尾随着黑色的奥迪拐上高架桥。碍于技术和汽车的性能,就算心里怎样的火烧火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渐渐消失。
查尔斯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埃里克瞥了眼来电显示,努努嘴说:“无论那边比赛的结果怎么样,都不会比我们的坏消息更糟糕。”
“索尔赢了比赛”,巴奇直白地告诉了对方比赛结果,静等着他们的答复。
查尔斯压了免提,埃里克减慢车速从高架桥上开下来,绕了个大圈准备回到皇后区属于他的小报社。
“我们有个坏消息”,查尔斯看着埃里克,两人短暂的眼神交流后,声音低下去:“索尔在吗?”
巴奇问:“怎么了?”
查尔斯咬着上唇,犹豫着要怎样表达才能尽量减少电话那头的慌乱。“洛基被几个人带走了”,埃里克抢在查尔斯之前,用巴奇擅长的坦率直白方式说:“领头的是个白头发老头,看起来应该是上东区的某个有钱佬,但有意思的是他们带着人离开曼哈顿,上了去新泽西的高架桥。”
距离洛基被人绑架已经过去了将近六个小说,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弗瑞的小俱乐部里。索尔淤肿的鼻子像是长在脸上的大鼓包,嘴唇破裂,但好歹骨头、内脏都没有什么大伤,他抱着头,拖着堵塞的鼻音不断念叨:“因为我,肯定是因为我……洛基那么聪明,他不会得罪那种人的。”
“不是比赛就是训练的拳击手,你又能得罪谁?”巴奇听腻味了索尔的一味抱怨,抱着胳膊来回走动:“我看,搞不好就是洛基那张臭嘴戳疼了曼哈顿的哪位敏感的先生夫人小姐。”
索尔大声反驳:“我说了,洛基那么聪明不会冲撞上东区的有钱人!”
“现在都快十二点了,你们觉得会有人打电话什么的?”山姆从垫子上站起来,撑了个懒腰,嘟囔着说:“不然我们先回去睡一会儿?”
史蒂夫果断地摇头否定了山姆的提议,他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面色异常严肃:“我们要呆在一起,谁知道他们那些人下一个会向谁出手。”
“我同意”,埃里克搂在查尔斯腰上的手一分钟也没有离开。
弗瑞搬了个椅子守在他的办公室门口,就像是担心门外的家伙会像野兽一样扑进他的房间分享藏在抽屉里的小饼干:“你再说一遍你是怎么发现洛基被人绑走的?”
“他说了好多遍了”,巴奇向弗瑞撇撇嘴,一点儿都没有对待老板应有的尊重态度。
弗瑞从上衣口袋摸出一根香烟:“我老了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