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飞走上前去,张青凯抓住护栏,整个人往下一探,嘴撞在夏飞额头上,又快速地缩回去。
夏飞捂着发红的额头:“好一出唯美大片。”
张青凯从楼梯上两步并作一步跨下来,拿开夏飞的手:“撞这么红了。”
夏飞元气大伤,张青凯搬来一条小凳,他顺势坐下去:“看来我苦心修炼的铁头功比不上你的鹰嘴功。”
张青凯夹一个包子塞嘴里:“承让承让…这包子真香。”
夏飞一脚踹过去,张青凯扣住他脚腕,夏飞笑着懒懒抛出一个包子,张青凯竟然头一仰用嘴接住了。
“这叫什么。”夏飞被张青凯有力的手掌托住小腿,全身软得没了着力点,“肉包子打张小狗,有去无回。”
张青凯任夏飞怎么说也只是笑笑,他起身去打开窗,坐到夏飞对面,问:“你吃了早饭没?”
夏飞点点头。
张青凯给两人泡了牛奶,夏飞端起杯子,抿一口,看着眼前的男孩专注吃包子。温热的液体滑过喉腔,夏飞一身都暖了。
元旦的这一天,两人在外面买了食材,准备在宿舍煮火锅吃。张青凯负责把盘子擦干净,菜洗好分盘装,锅中加上水和火锅底料。夏飞的任务就比较重要了,他负责监工。
夏飞瘫在床上,嗅着空气里开始浓烈的香味,兴奋地开始摩拳擦掌。
“下来。”张青凯擦了把汗,走到床边,仰头望着夏飞,“锅里东西快熟了,别磨蹭。”
夏飞掏出手机,用上帝视角咔嚓咔嚓给锅中翻滚着的菜拍了好几张照。
张青凯笑着拿筷子夹起一块肉:“拍这个,发朋友圈,配字——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夏飞爬下楼梯,看他一眼:“我还不如发那两串糖葫芦。”
张青凯说:“不好配字啊。”
夏飞抓着张青凯的手,把那块肉吞吃入腹,“哪儿不好配——我们的青春就像糖葫芦…”
“甜到忧伤。”张青凯一手拍在夏飞屁股上,“行,这个不错。”
夏飞洗了手,乖乖坐在桌前,张青凯给他面前放了一双筷子一个碗。
张青凯边给他夹肉边感叹:“我们第一次单独过元旦呢吧。”
夏飞的脸被水雾打得有点模糊:“是,在一起就这么久,其实正儿八经的节,没好好儿过过几次。”
“都和家里人过去了。”张青凯喝了一口饮料,模仿领导发言,“今年,情况比较特殊。张青凯小同志,和夏飞小同志,在出柜这条路上跨出了极为重要的一步。”
夏飞被肉烫得说话含糊不清:“道路是曲折的,未来是光明的。”
张青凯举起可口可乐的罐儿:“太不容易了,得干一杯!”
夏飞拿起百事可乐,很有兴致地和他碰杯:“干!”
两人吃吃喝喝,聊天聊地,一会儿说起以前怎么逗付小坤,一会儿话题又跳到了马上要到来的期末考试。
“张青凯。”夏飞脸上泛着粉光,笑道,“我没喝酒,但感觉自己有点儿醉了。”
张青凯擦擦嘴,凑过去,在他脸上咂了一口。
零点将至,夏飞走到阳台上,打通了家里的电话。令他意外的是,这一次竟然接通了。
“妈…”夏飞的声音被风吹得踉踉跄跄,他忽然有点儿词穷,“你们吃饭了吗?”
他暗笑自己,傻了吧,这都几点了。
那边没有回答,他又不安地问:“是不是已经睡了,我吵醒你们了吗?”
过了几秒,夏母的声音响起来:“没。”
夏飞笑着揉揉酸涩的鼻子,一大筐子的话在心里绕来绕去,他不知道该挑哪句说:“…马上就零点了,祝你们新年快乐…你们这段时间身体怎么样,爸还那么忙吗…我最后一门考试是八号,考完就可以回——”
“夏飞。”夏母打断他的话,“你还和张青凯在一起吗?”
夏飞所有想说的话哽在了喉咙里。夏母叹口气,轻轻地挂断电话。
冬天的风实在是太冷了,夏飞拍拍冻僵的脸,这么想道。
夏飞转身进屋,张青凯也在打电话,手机虽然没开免提,但那边咆哮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以后不要再打电话回来,我儿子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