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茶已经泡好，浓醇的茶香从壶嘴中流出倒入杯中向四周溢出。
回想着电话中麦考夫最后严肃提醒了我几遍，不准告诉夏洛克的这个交代。
我在心中掂量了一下后，还是选择了回答夏洛克。
“对，他说一会儿会派人来接我。”我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客厅中的表，改口道，“事实上那个人可能已经在门口了。”
五分钟不过是弹指一瞬间。
而麦考夫对我三令五申的交代，也如一缕青烟被叫做夏洛克的这股小风一吹，散了。
“嗯……”
夏洛克低头啄了一口茶杯里的茶，像是在思索什么。
他是在不想让我去吗？
我有点紧张，如果他不让我去，我要怎么跟麦考夫解释？是不是可以直接告诉麦考夫，你去跟夏洛克打一架吧，不是我不想去，是他逼我的。
虽然事实上我也不想去。
他沉默的时间长到，我已经在脑内将他跟麦考夫如何撕逼、如何对骂，甚至连他们如何打架的画面都想了一遍，夏洛克才将嘴唇从杯沿移开，开口说话。
“去吧，只要他给你钱你就收下，以及……”他的视线从客厅的桌子移至厨房，“饼干你还没有做吗？”
……
“在厨房。”
我一边走向走廊，一边没好气的回答夏洛克。
出门前我特地在走廊上挂着的三个包里，选了一个容量最大的包。我觉得麦考夫如果要给我钱，一定不会小气，说不定是好几落钱，所以选一个容量尽可能大的手提包绝对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做出的最高明的选择。
而我这自以为是的最高明的选择，在当麦考夫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支票递给我时，全都破碎成了一片片。
更改成为了我这一生做过的最低端的抉择。
麦考夫的确不小气，我看着他递过来的支票上写的数字后面一串零时，觉得不仅他不小气，还绝对算得上大气。
“这足够支付你在伦敦市区最少一年租房的费用，平时的出行费用与食物都包含在内，如果你节省一些，花上个三四年也足够了。”
一出手就是一年的生活费与租房费，这股豪气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政府秘书能做到的，毕竟也要有资本足以支撑他展现这样的豪气。
我看着那张支票上诱人的一串零，咽了下口水，伸出手想要去接，却在捏到纸张后往回拿时，拿不动。
？
我试探性的又抽了两下，支票还是被牢牢的攥在麦考夫的手中，丝毫未动。
为什么说着要把支票给我，却又在我拿的时候不松手？
我不解的看向麦考夫，他正看着我的举动发笑。
那个熟悉的笑容又出现了，让人觉得不怀好意，心里发毛的笑。
“你还记得我提出的要求是什么吗……”
他提醒我。
“记得。”我点点头，“你说，因为我的身份并不够透明，而我又离夏洛克太近，你觉得我是在有目的的接触夏洛克。”
“所以你要我远离他，只要我能够做到离开贝克街221B号，不再出现在夏洛克面前，这张支票就属于我了。”我的手同样死死的攥着支票的另一端，“虽然这都是您想多了，我之所以会接近夏洛克，是因为他的头脑聪明，我崇拜一切聪明的人。尤其是夏洛克还那么的……”
我搜肠刮肚寻找着适当的形容词。
可只想到了，幼稚，脾气坏，危险分子，别扭，气死人不偿命……
想了半天愣是找不出一个听起来能证明我确实是喜欢并崇拜夏洛克的词，虽然我的确崇拜夏洛克，而夏洛克也的确是这样的人。
我应该继续去寻找一个更贴切更好的形容词去描述夏洛克，但此时的情境明显不应该耽搁那么久，我瞎扯了一个词。
“……可爱。”
他有时候因为一点小事而气到跳脚的样子确实有点可爱。
麦考夫对于我最终给夏洛克落下的形容词显得颇感兴趣，我清楚的看到他的脸上出现了，与从我出现后就一直保持着的带有威胁意味的笑容不同的表情。
是玩味，感兴趣，略加一些意外的。
我后面还有话没说完，麦考夫也同样看出来了这一点，所以他仅仅是带着有趣的探究目光看我，却不去接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