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吉尼似乎也离开了卧室,因为躺在床上的我在最后一次关门声前,听到了蛇皮摩擦地板的‘梭梭’声,非常清晰。
如同此时他在床边低问的话,每个词语都那么清晰的传入我的耳内。
我以为他在问我。
这可把我吓的不轻。
不是因为他突然变得轻柔的语气,而是因为此刻我藏在被子内的手中紧握着的东西——那是一个白色沾染着什么干涸污渍的兽牙,是斯内普教授在离开前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丢给我的。
我偷偷地睁眼扫了一下,发现它很眼熟,或许世上大部分猛兽的尖牙都是一样的,可我已经恢复的记忆能力告诉我,这是蛇牙。
它和纳吉尼的牙齿最为相似,不过是放大了十几倍。
搭配上梦中感受到的强烈黑魔法的气息,我几乎是立刻就猜出了这个东西就是蛇怪的牙齿,不知道在我没有开启密室的情况下是怎么得到这个牙齿的,但邓布利多让斯内普将它送来给我,意图非常明确。
让我用沾染过蛇怪血液的毒牙消灭魂器。
邓布利多跟我没有碰过面,仅凭推测和德拉科的汇报就猜出了我有‘隐瞒’的魂器,他甚至猜出了那个东西只能由我来销毁,所以才会差遣斯内普将蛇牙送到我手上。
这也是为什么不能交给德拉科的原因,他不会明白当中的意思,一旦明白了,他是绝对不会将蛇牙交到我手上的,因为这是一个冒险会危及我性命的举动。
即便他不知道那个要消灭的魂器就是我本人。
邓布利多也真是厉害,这个百年来最伟大的白巫师称号,直至今天,我心服口服一点疑问都不会再有。
黑魔王此时突然向我靠近并且发问,会不会察觉到我手中藏着的东西?毕竟黑魔法的气息单凭一个暖和的被子绝对无法阻隔。
正当我在犹豫要不要睁眼或者作出回答时,他再次开口,像是被刚才的那番话勾起了回忆,一时间有些长吁短叹的模样:“五十多年了。”
他似是有些感慨?
“我曾经坚定的想过,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而且当时的原因还不仅仅是因为那个东西在你身上……”
他的话让我的心脏漏跳了半拍。
‘那个东西’指的是什么,彼此心知肚明。
“明明当初心境那么坚定。”
他的话走向越来越奇怪,我听了很久才突然发现似乎他并不是在等我回答,我闭着眼躺在这里太久,甚至都让黑魔王误认为我已经睡着了,才会这样‘掏心掏肺’地讲出那些平日里他不会说的话。
怪不得连纳吉尼都要回避。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后,整个人就变得太丧了,压抑的久了我竟然也有了自娱自乐,打趣自己活跃心理的举动。
我一边竖着耳朵听他讲话,一边反省自己当初究竟在他面前表现的多么智障,才会让黑魔王觉得面对他和一屋子食死徒时,我还能泰然自若的睡着。
我的心就那么大吗?
“明明这些年我一直在等着和你重逢,可谁知道呢……”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轻柔只是一瞬间,冷言冷语的习惯早就刻在他的骨子里,即便是面对睡着的我还是突然转换了刻薄的语调,“呵,时间可能真的过的太久了。”
“我真的很后悔把碎片安在你身上。”
虽然这句话让我的心‘咯噔’一下像是在百米高的楼梯上踩空,但我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话语走向才是最符合逻辑及一开始我脑内的设想。
“但也不算太后悔,邓布利多再聪明恐怕也想不到……”
……
“晚安。”
大约忍受了两分钟他在寂静中对我投来的视线后,黑魔王终于结束了这场单方面的、前后自打脸的、毫无逻辑的‘聊天’。
总之,他的离开给了我足够的时间去寻找日记本并且将它处理。
我根本不想深究他刚才的那番话有什么深意,又是想要对我表达什么样的感情,或是他真的以为我睡着了吗?会不会这些话中每句都有陷阱?还是说他想以‘柔情攻势’来瓦解我的意志?
是的,我一点都不想去深究,这些都不重要,我应该抛去所有的‘疑心病’带来的猜测,不论合理还是不合理。
我只要记住自己唯一应该完成的使命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