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站在吧台后, 柜台都遮挡不住那傲人身姿的女士, 就是这家酒馆的老板, 罗斯默塔女士。由于她的个性和风韵,以至于如今虽已快五十岁,但绯闻却一直没停过。
那些绯闻传得, 似乎每一个来过这里的大人物都是为了来瞧她一眼似的。
而我,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是梦吗?’
我不太清楚,只能尽力得回忆了一会儿,这才模模糊糊地想起, 在睁眼看到雪花前的最后记忆,是停留在关了灯的天花板上,而我的身体则是躺在床上的。
‘看来真的是梦。’
确认的同时, 我又免不了有一些微微的失落,其实在刚睁开眼的那一刻,我的心中瞬间被喜悦充满,我以为终于回来了。
‘这是哪一年的冬天吧?’我继续努力地回忆着,对于‘三把扫帚’酒馆,其实我并不陌生,虽然学生未成年时不能喝酒,但只要有一个比自己大两岁的男友就足够了,尤其是他家里还在这间酒馆入了一股。
还记得在主世界时,德拉科几乎每隔一个月,就会在周末时带我来这里一趟,虽然在他成年后我清醒的时间并不算多,但也总算是来过几次。
要不是因为这是在梦中,我既不能动,也不能拉近视角,更嗅不到味道的话,一定要点一杯热蜂蜜酒解解馋。
——要知道我可在纽约待上了几个月,味蕾早就被摧残的差不多了,虽说后来史蒂夫经常会请我出去吃饭,但气氛每次都很紧张尴尬,我一点儿都品尝不出那些高级餐点的味道。
量小又贵的分子料理我实在是欣赏不来,即便现在回忆,我都想不出睡觉前史蒂夫请我吃的那顿饭味道是咸是甜。
思绪又不听使唤得飘得太远,我叹了口气,摆正思维继续从回忆中搜索着与当前画面相似度最高的部分,可却奇怪了,除了摆设相同外,我过目不忘从不出错的记忆在这一刻竟不能给我任何帮助。
老板娘现在正在调的酒,是以前菜单上从未出现过的样式。
四周坐着的酒鬼们,嘻嘻哈哈地碰杯言欢,可他们的脸我一张都没见过,这不合理,毕竟这个村庄人数虽多,但我对他们每个人的样貌最少心中都记了个大概。
可对于眼前的这群酒鬼,我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
‘难道这不是梦?’我惊讶地挑起了眉,因为这个推测可以带来的下一步结论就是……
“您要的‘三混酒’来了。”罗斯默塔女士调酒完毕,暂时打断了我的思路,她的声音少见地参杂了一丝担忧,要知道我来这里的次数也不算太少,但从没听她在上酒时把负面情绪带给客人过。
她对外表露的那面一直是阳光的,你能听到她娇俏地骂人,但绝听不到她婉转地哭泣。
‘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吗?’连这样的想法我都没来得及从心底生出,她自己便揭露了谜底。
“这种‘混合酒’的酒劲非常猛烈,你也是知道的,往常你只喝两种混掺的酒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两年过去了,你不仅没有丝毫的收敛,反而更加过分,用三种酒混合再一起。”
她将杯子递过去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就站在那位客人面前,絮叨了起来。
‘这不科学。’我摇摇头,有些难以置信。毕竟酒馆里最多的就是酒鬼,据亚瑟·韦斯莱曾在饭后闲聊时提过的那样,他还在上学时,‘三把扫帚’就在这里营业了,这么多年可从没见过罗斯默塔女士像今天这样关心过哪位酒鬼的健康。
看来那位不知性别的酒鬼一定是在这两年间以超高频率,超大量度地来此处饮酒,才会引起罗斯默塔女士反常的关心,而且现在,她的言语间所含的都不仅是担心这么简单了。
“再这么下去,你如果死在我的店里,你父亲会让我被关进‘阿兹卡班’。”
她已经产生了‘赶客’的意思。
这倒让我开始对那位酒鬼的真面目好奇起来,毕竟眼前会出现这番景象,一定不是巧合,其目的,也绝不是为了让我观看酒馆老板娘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我顺着她担忧的视线看去,明明是从我眼里投出去的目光,可却为什么不听使唤地在移去的过程中变慢,就像是开了零点一倍速似的。
半弧形窗外的飘雪,窗台近五厘米厚的积雪,雾气不断从酒鬼们大张的嘴中喷出,产生的白色很快出现在空中,又很快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