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掏出钱包,先把押金交上。
于曼丽的钱包是老式的刺绣袋子,一块米白色底布上绣着一把瑟,双面。图案虽然简单,但绝对精致。
齐铁嘴一眼认出,这是最上乘的湘绣,而且出自民国时期长沙湘绣大家于家之手,千金难求。
齐铁嘴插嘴问:“祖辈是长沙人?”于曼丽的身份证上写的她是上海人。
于曼丽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钱包,很认真地想了想,最后回答地风轻云淡:“不记得了。”
齐铁嘴再想说什么,于曼丽却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拿上钥匙准备上楼了。
齐铁嘴不想自讨没趣,便也不再多问。正准备重新去烧一壶热茶,上了两级楼梯的于曼丽却扭头问:“房间里面有浴室吗?”
齐铁嘴绕过前台,指了指楼梯拐角:“房间里面没有,只有一间公用的,你转过去就看到了。不分男女。不过店里十天不一定来一个人,挺干净的,你放心洗,记得把门锁好就行。”
于曼丽点点头,径自向二楼去了。
——
于曼丽上楼之后,齐铁嘴坐在前台后面,拿出一个线状的小本本,上面写着:齐门算。
齐家起于茶营口的算命摊子,以占算立家。数百年来在奇门算术上,绝对有所成就,各种奇人异事也见的不少。
往常他虽然都只算隔夜卦,但其实见到那些人第一眼时他心中就已经有个大概。让他们在香堂里住一夜,一来是用香尘洗净风尘,二来也是坚持祖上送算的传统。
但于曼丽有点不同。
他什么都看不出来,仿佛这个人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样。
不过人世间奇怪的事多了,像于曼丽,顶多是给他们齐门算添了一笔新的谈资。
茶水烧开了,齐铁嘴提着茶,晃晃悠悠地走出客栈。刚到门口,一辆吉普车就卷风带尘地停在面前。
齐铁嘴脸色一黑——张启山来了。每次这位爷来都没好事。齐铁嘴一手提壶、一手摇着芭蕉扇,站在门口。张启山开门、下车、走到他面前。齐铁嘴暗暗期待,说不定他就是来看看。
然而张启山开口就是:“查到了吗?”齐铁嘴心道这位果然是他“祖宗”!忙道:“这事太麻烦,不是我不想查,实在是查不到。”张启山目不斜视,连理都不理他,不慌不忙地在堂里唯一一张太师椅上坐了,喝起齐铁嘴刚烧的茶。齐铁嘴无奈,他跟张启山什么交情,怎么会不知道张启山不说话,就表示他的怒气值正在蓄力中,要是继续跟他周旋,他绝对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得了,佛爷,实话跟你说吧”齐铁嘴咬咬牙,从太师椅后面的架子上拿出一张照片,“玉生血,拦腰断。这不是什么诅咒,是一种机关,而且极其残忍。墓主人下了葬,嫌身上的东西带的不够,就将一些玉器交托给副棺里头陪葬的人。为了避免玉器被偷,墓主人就下令在陪葬的人未死之时,将玉器穿孔、埋入毒/药。再用玉管连接陪葬之人和玉器。经过特殊处理的尸体是最好保存毒/药的最好载体。所以一旦有人动了这玉,□□就会从孔里流出,陪葬人的血也会一并流出。所以挖到这块玉的人,十有八九是死了。”
齐铁嘴把照片推给张启山:“死人的事,我管不了。”说完把茶壶从张启山手里拿过来:“佛爷准备什么时候走?”
张启山倒水的壶被人中途截下,猛地抬头看向齐铁嘴。过了一会忽然挑了一下嘴角,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向门外走。齐铁嘴忙跟在张启山后头:“慢点走,不急着来啊。”
谁知张启山快到门口时,倏地转了方向,竟向楼梯走去。“我住你这里不用花钱吧。”明明是商量的话,从张启山口中说出来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齐铁嘴急了:“佛爷,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查这个人呢?也没听说你有这么个渊源啊。玉生血可是大凶啊。您真别去。”张启山不耐烦地提高了声音:“我就喜欢大凶。”
话音刚落,就听见“嘭”地一声,一脚横踢直踢过来。
齐铁嘴这才发现刚才急着跟张启山辩驳,竟没发现第一次住他客栈的张启山居然开错了门!张启山这家伙居然开得是浴室的门!
说时迟那时快,于曼丽的横踢已经近到眼前。张启山抬手格挡,并用力前推。于曼丽连忙收左腿,出右拳。张启山意图快速结束,因此刻意不躲这一拳,趁于曼丽收拳不及,两手一抓,便将于曼丽拧住,双手反拧,擒在自己怀里,皱着眉头冷冷道:“这里面有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