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他?”齐铁嘴摆罗盘阵型的手没停。
小姑娘激动地问:“您见过他?那您知道他在哪吗?”
齐铁嘴抱歉地摇摇头,尽可能安慰她:“你是他亲人吗?哎,他已经死了。你要是问他在哪,我也不知道。你去警察局里问问吧,说不定能找到他的遗体。但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他确实算是横死了。”
小姑娘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之后是怅然若失,但很快又恢复了精神。她从包里又取出一张照片,既像是期待又像是看戏一样对齐铁嘴说:“那这个人呢?这个人你见过没有?”
齐铁嘴疑惑更甚:这不是张启山给他看过的王奇军的照片吗?
“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小姑娘的嘴角勾起一丝阴惨的笑意:“因为他是我爷爷。”
齐铁嘴感觉头皮一紧,说不清楚哪里,反正有种冥冥之中被联系起来的感觉,不及细想,罗盘上的磁杓猛烈晃动起来,最终指向一个地方——于曼丽第一次下的井。
齐铁嘴把照片推还回去,拿上一捆绳索和一柄短刀:“姑娘,我现在有急事,需要去一个地方,你先在这里等着我,等我回来再细说。”
谁知小姑娘把背包拉链一拉,跟在齐铁嘴后面跑出来:“我跟你一起去。”
☆、二十二章
到了井边,齐铁嘴刚要开车门,小姑娘就死死拽住齐铁嘴的袖子:“走错了,你走错地方了。”
齐铁嘴把小姑娘的手扒拉下去:“你呆在这里别动,等我回来再跟你说。”
小姑娘没理他,反而更用劲地拽住他:“在封山口,不在这。你真的走错地方了。”
齐铁嘴这回真生气了,但他依然试图好言相劝:“我说姑娘,你是不是知道那伢子是在封山口遇害的,所以才死命拉我跟你一起去?你放心,等我办完事一定帮你一起去警局行吗?我认识长沙城防官,保证帮你找到人!”
小姑娘的眼里闪过一瞬的哀伤,但马上振作起来。她急得两颊通红,担心齐铁嘴真的下井,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连忙把背包取下来,在里面摸了半天,摸出来一枚象棋子,恳求似的看着齐铁嘴:“我真没骗你,再晚就来不及了。”
齐铁嘴接过象棋子,是一枚黑字的“卒”。这个棋子他再熟悉不过,每天看王大爷下棋的时候就是用的这套象棋——少见的花梨木质地,背面中心还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孔。为了避免任何一分一毫的错误,齐铁嘴把眼镜取下来,像放大镜一样照着象棋又看了半天。
小姑娘推了推齐铁嘴,急得快要哭出来了:“看好了吗?快走吧。再晚就真得来不及了。”
齐铁嘴看了一眼小姑娘,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结合乾坤颠倒镇,罗盘指错方向也不是不可能。齐铁嘴把棋子塞还给小姑娘:“走!”
车开到封山口前面三四百米的距离,就是一条羊肠小道,然后车就开不进去了。齐铁嘴忙带上东西从车上跳下来,也来不及去管那姑娘,只说了句“待着别动”,就往封山口里头钻。
刚走了几步,两座大山就地动山摇起来,被警戒线封住的地方轰隆隆地陷入地下,山上不停有碎石掉下来,齐铁嘴拿外衣挡住头,步履蹒跚着向里面走,走了几步却再也走不稳,只得趴在地上以免受伤。
等过了一会,地面不再下陷,齐铁嘴忙站了起来,隐约中看见下陷的地方出现了一口铜棺,一只鸽子张着翅膀冲到天上。
翅膀不动却能飞,这不就是先人记载的死鸽子吗?
齐铁嘴忙捏着眼镜框看鸽子,生怕错过一点线索。可他极尽目力,也没看到先人所说的加盖御宝的三色纻丝诰命。
这死鸽子到底意味着什么?
是有人进去的标志?还是棺阵里的阵型发生变化的信号?是不是只有鸽子飞出才能有人出来?如果真是这样,小姑娘说得来不及了也有可能是这个意思,让他赶在鸽子飞出来之前救于曼丽出来。
齐铁嘴连忙跑向鸽子飞起的地方,铜棺已陷入地下,巨大的裂缝正在慢慢关闭。
齐铁嘴便把绳索一端系到岩钉上,一端系在自己的腰上。做好了一切,腿却开始有点不听使唤地抖了起来。眼看着缝隙越来越小,几乎要合上,齐铁嘴两眼一闭,给自己打气:“连佛爷我都怼过我怕谁!救完于曼丽我也算功德一件,就算回不来也能青史留名,哼,我有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