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作轻松,指了指楼上:“我听八爷说上面有个小阳台,佛爷想不想来一杯?”
张启山皱眉:“怎么是个酒鬼。”
于曼丽已先行一步,挑着眉笑道:“反正我去了,你要是不去我就一个人去看星星看月亮。”
张启山无奈摇头,笑着跟于曼丽上楼去了。
——
于曼丽摇着酒杯,弯月映在酒杯里。
安静片刻后,于曼丽先开了口:“佛爷,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你怕你和王奇军一样,自以为做的是好事,其实是坏事。”
张启山略显吃惊地看着于曼丽,他没想到她能这么懂他,回忆起来,在黑尸棺阵中也是她第一时间懂得了他的心思。
于曼丽喝了口酒,算是为自己壮胆:“佛爷,你跟他一点都不一样,王奇军至死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一辈子都没觉得自己错了。他做的是杀人的事,而佛爷不同。虽然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可吴警官的死因却不在你,而是他心中坚守的一个义字。佛爷,你若是自责,岂不太看低了吴警官?”
张启山仿若豁然开朗,心中的那道坎也被于曼丽四两拨千斤一样温柔拆解。
于曼丽又道:“佛爷,你要永远记得,你有副官、有八爷,有九门、有警队同仁,还有……”即便借了酒劲,那个“我”字最后还是卡在喉咙里,没能说出来,“所有陪着你的人,所以即便前路艰难,也一定能走完。”
张启山没有喝酒,朦胧的月光映在曼丽的脸上,她的侧脸与她在棺阵中一样,带着几分决绝。
他问:“那你呢?”
于曼丽被呛了一口酒,咳嗽了几声,暗想这位爷究竟哪里像不谙□□的人,眼珠子一转,刻意与他兜转:“佛爷,你记不记得我还欠你一样东西?”
张启山细细回想,她什么时候欠过他东西?看到她手腕上的二响环,还以为就是这件东西:“二响环是我赠你的,你一辈子不能摘。”
于曼丽嗔道:“真是霸道。”她干脆放下酒杯,站起来走到佛爷面前。
“我还欠佛爷一个吻啊,”于曼丽巧笑着指了指额头,又指了指嘴唇,“不是这里,是这里。”然后闭上眼,等着他来吻她。
呵,好一只撩人的小狐狸。
张启山失笑。
他也闭上眼,凑上去,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吻过:“这下你不欠我了。”
于曼丽睁开眼,直起身子,假装气道:“佛爷就那么不想吻我、就那么想和我撇开关系?”
张启山哪里能想到这一层,他只是觉得她太美好,若吻得深了,她就好像会消失一样。
他站起来,揽住曼丽的腰向怀中一带,她整个身体便贴在他胸前。
曼丽也只是跟他调笑,谁能想到他居然真的“得寸进尺”:“佛爷你……”
可惜话没说完,就被佛爷的吻给堵上了,吻得深情又缠绵。
“这样呢?你喜欢这样吗?”张启山问得一本正经。
曼丽两颊绯红,双手扶上张启山的腰。
这时她恍然,怪不得她能用银钉利落地钩住佛爷的腰带,好像是因为她之前就抓过他的腰。
张启山看她发呆,担心自己逾矩,连忙松开手:“你不喜欢我就不做了。”
于曼丽回过神,向前一步,仍旧扶着佛爷的腰,踮起脚尖,吻回佛爷。
“要是我不喜欢佛爷就不做了,那你以后可就娶不到老婆了。”
张启山没明白。
于曼丽看着张启山一副苦思的表情,双臂环住佛爷,贴在张启山胸口:“那你就再记得一件事,女人最口是心非了,明明喜欢却说不喜欢,明明想留下却说着要走。佛爷,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要走,请你一定要留下我。”
佛爷轻轻抚着曼丽的头发:“对啊,‘一辈子想陪着我’的人我怎么舍得让她走。”
曼丽吃了一惊,她明明敲得很小声,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怎么就被他听去了呢?关键是明明听见了居然还一点没表现出来。于曼丽瞪着张启山,想让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张启山刮了一下曼丽鼻子:“不过我不想一辈子陪着你。”
于曼丽的心由热转凉,身体变得僵硬。那种爱一个人却被伤害的心情犹如刀刻斧雕一样让她心上的伤痕刹那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