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铁嘴急道:“等佛爷回来不好吗?为什么这么急?”
话音未落,一根铜标倏地打碎窗户,嗖地就冲曼丽射过来。
曼丽抬手接住,可惜破碎的小玻璃渣也随着飞了过来,把曼丽的手隔开了一道道小口子。
曼丽将铜标扔了,然后将齐铁嘴藏在柜子后面:“八爷,这就是原因。如果我再不下江,这文凭恐怕不保。”
这时窗户已被打破,又几支铜标从外面射进来。
曼丽一个跃身,从床上翻过去,想先把窗帘拉上,没想到破碎的窗户中间居然出现了一张脸,脸上血淋淋的,全是玻璃渣。
他们住在二楼,这种旧式的小楼外面都有晾晒衣服的铁架子。曼丽以为是有人,也可能是个小偷在外面被误伤了,便赶紧将他往回拉。哪知她手刚伸出去,这个脸竟和玻璃渣一起簌簌地掉了下去,而人脸刚一消失,铜标又开始从窗户外面射进来。
于曼丽连忙反身向后一跳,却见一具男性尸体吊在房间正当中,脸色铁青,像是死了很久了。曼丽连忙从靴子里抽出青铜匕首,对准尸体的眉心正要砍下去,尸体的眼睛忽然睁开,直勾勾地盯住曼丽,右眼缓缓流下一串血泪。
曼丽吃了一惊,忙喊道:“八爷,八爷,你是不是带了锁魄绳来?”
齐铁嘴浑身抖着上下摸了遍口袋:“全都在隔壁啊,怎么办?”
曼丽看齐铁嘴吓得脸发白,干脆自己动手,挥刀重新去刺尸体的眉心。
那尸体浑浊的眼睛里慢慢升腾起一丝哀怨和不甘。曼丽知不能再耽误,咬牙猛地刺下去。尸体瞬间幻化成数个带血的眼球,从半空中掉落下去,最后消失不见。
曼丽擦了把汗:“八爷,我看你也不要呆在这里了,这里现在气场不对,跟我一起去晴川阁吧。”
八爷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表示这个提议深得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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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晴川阁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但没想到平时本该安静的江边此时大灯高挂,消防车、救援队还有警车全都开着大灯停在江边。
曼丽截住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问:“这是怎么了?昨天的船不是没沉下去吗?而且也没有人员失踪的报道啊。”
那个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把手套戴上:“不知道,刚才已经清过一次场了,零零星星地好像听说不是无意间撞到石头或者暗礁上了,而是有人故意攻击了这艘船。具体怎么样我也搞不清白,消息全都封住了。哎,不瞧热闹了,回家睡觉克。”说完捂着冻得发红的耳朵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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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丽,我们怎么下去呢?”
曼丽拉着齐铁嘴到桥下的大墩子后站着:“八爷,你不用管了。”曼丽从桥墩下面刨出一个黑色的大包,里面放着一套潜水服和潜水装备,“你在外面等着,我天亮之前一定回来。”说话间已穿好了潜水服,趁着夜色从岸边直接进入水中。
游到一半,曼丽发现水底竟然有潜水员,他们正在沉船的位置的附近完成打捞工作。而他们打捞的位置就在沉棺衙的正上方。
曼丽心里一惊,今天是开衙的日子,尤其是文凭已动,如果他们不小心动了风水,那下面所有的人,甚至连岸边的人都要遭殃。
曼丽连忙向下一个俯冲,游到更深处。她得抢先一步进到沉棺衙里,然后拿走官印,把棺阵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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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铁嘴蹲在江边,冷风从脸上嗖嗖地挂过去,刺得他耳朵疼。关键是周围还黑,机器的声音嗡嗡作响,这种空旷感就好像坐在二月红的戏园子里,没一个人,就只有他在戏台子上唱大戏一样。像是很多人,又像是没有人。
齐铁嘴随手从脚边捡了块小石子丢向江面,小石子在水面上打了两个水漂,刚要弹起来再跳一下,却见水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个漩涡,将石子卷了进去。
齐铁嘴连忙站了起来,从地上又捡起一块石头丢进去。谁知那石头刚一碰到水面,就被卷了进去。
齐铁嘴吞了口吐沫,不及发愣,忙向警戒线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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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曼丽在这之前,已按照那声音的要求去了青岛学习潜水,不论白天黑夜,她都可以很好地在水下潜行。
大概过了一刻钟,于曼丽避开巡捕队,感觉深度差不多了,便从腰间绑的防水油纸袋里掏出罗盘,然而刚刚握紧罗盘想要辨明方向,水底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力道极大,几乎要把人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