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便将外衣脱了下来,搭在两人头上,搂住曼丽的肩膀,向外走了几步才说:“一起走。”
于曼丽被张启山抱得紧,一时挣脱不开,便笑问他:“如果流氓耍流氓,可以去找警官,可如果警官耍流氓,我应该去找谁呢?”
张启山一本正经地摇头:“曼丽,你觉得你看到的那个人会是刘山吗?”
突然被错开话题,于曼丽顿了一下才道:“你是说有人刻意引我们来?”
张启山道:“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刘山本人。”
“可他的目的是什么?就为了让我们听一段故事?让我们知道有他的存在?未免也太大费周章。难道不可以……”报警两个字还未出口,于曼丽又道,“可如果是他不敢报案,而想出了这个办法告诉我们这件事,似乎也不是不可能。但问题的关键是,他根本不像身手敏捷的样子,怎么可能比我们跑得还快呢?连我都没追上他。”
张启山道:“这点我也不清楚。先上车。”
远处雨里开过来一辆黑色的车,跟雨夜融为一体。于曼丽这才发现自己被摆了一道,气极反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警官,耍流氓不算,还强抢民女!”
张启山听到自己被曼丽用这两个词形容,竟觉得像是被夸奖了。他微笑点头拉开车门:“请上车。”
“如果我不去呢?”曼丽正色。
张启山举起曼丽的手:“反正我都能找到你,与其这么麻烦,还不如一起。除非……”
“除非什么?”
“把这个还给我。”张启山去摘于曼丽的二响环,“不然我随时都能找到你,就算你现在走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于曼丽这次把手伸出去:“又来。”曼丽舒然笑道,“给你就给你吧,也省得你麻烦。”
张启山却把曼丽的手推回去:“我这人最怕麻烦,偏偏除了你,最怕你不麻烦。”
于曼丽错开张启山炙热的眼神,问驾驶座上的副官:“你家长官一向如此吗?”
日山道:“他对别人都苛刻得很,唯独对你不同。”
曼丽静默地叹了口气。她别过头,看远处樱顶孤零零地耸立在夜幕之中。周围明明有房子,有树,有星星点点散落的灯光,可她就是觉得它孤单。它茕茕独立于山顶,无声地印在被岁月打磨成黑白沙画的暗夜里。
张启山擦掉曼丽脸上的雨水。副官抢了句话:“曼丽,你不进来,佛爷怕是也不进来了。”
曼丽一矮身,钻进车内:“你们总不能把我卖了。”
张启山道:“恐怕也没人敢买我张启山的人。”
曼丽吃怒,不再理他。
张日山:雨有点大,我在看路,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
张启山在武汉住的地方是九爷找人安排的,临湖,开了窗就能看到外面碧波荡漾,一条大桥横跨两岸。
于曼丽倚在窗边,桌子上有红酒,她随手就端了起来。
张启山敲门:“曼丽,我能进去吗?”
于曼丽放下酒杯:“请进。”
张启山换下警服,穿了一件白色衬衣:“酒怎么样?”
于曼丽斜了一眼酒杯:“不怎么样,张警官招待客人怎么都该拿家里最好的酒吧。”
张启山眼神里的光忽地暗了下去:“这酒你不记得了?我们在香堂,房顶……”
曼丽打断他:“你不要总是做出一副与我很亲热的样子来。”她转身想走到张启山身后。
张启山跨步向前,双手搭在窗台,将曼丽钳在窗边,正要开口,齐铁嘴的声音已经伴着开门声一起飘然而至了:“佛爷,我听说曼丽回来了,在哪?她还记不记得我?”
话刚一落,就见到佛爷转过身,正看到方才被他挡住的曼丽,披散着头发,穿一件佛爷的衬衣,宽宽松松的,与佛爷很是相配。
八爷这才发觉自己好像做了件不得了的事情,打扰了别人的绝世好事。连忙想要退回去,却已经被佛爷杀人的目光给止住了:“来都来了,还准备去哪?”
八爷兢兢道:“我,我一会再来。”
佛爷走到茶几旁边,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副官这时也进来了,抱着一沓档案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