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害怕制造出扰民的响动,他几乎想直接动用个性从高楼上直接跃下。但绿谷到底还是因确定了某些事情而安心了一些,没有做出引人注目的举动。
没有等待电梯的耐心,绿谷直接冲进了楼梯间。两排24阶的楼梯,他只需一个翻越便能跨过。等终于冲出公寓大门,秒针也不过转了半圈。
“小胜!!”
绿谷一个箭步冲向路灯,站在那里的人闻声向他转过脸。在昏黄的灯光下,爆豪升胜己浅色的发丝闪耀着金色的光芒。绿谷觉得自己像被那颜色灼伤了眼睛,于是靠近的脚步变缓慢下来,最后停留在竹马的几步之外。
两个人就那么隔着几步距离相望,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
近得绿谷可以看清竹马脖颈下因夜晚寒风而浮起的鸡皮疙瘩;又远的仿佛咫尺天涯,不管是声音还是思绪都无法传递。
但终究有人打碎了这这片错觉,爆豪的声音清楚地传进了他的耳中。
“你他妈还真敢让我等在这里呀?”爆豪咬牙切齿地说,“胆子很大吗?三请四邀地才愿意下来?”
“不、不是……”绿谷为自己辩解,“只是在洗澡,所以没有看见小胜的……消息……”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干脆变成了蚊子哼。随着话语而牵动的是心底酸涩的不甘,绿谷嗫嚅着,仿佛小孩子被训斥后的委屈。
“小胜才是……为什么突然,发这样的消息给我呢?”
为什么?这个问题爆豪也想知道答案。
为什么一个两个三个都在他面前不停地提绿谷绿谷绿谷,明明是自己最厌恶的家伙,为什么却总要闯进他的世界?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因为那家伙对自己抱有什么荒谬的感情,自己就必须回应?
就不能走远点吗?就不能别掺和到自己的事情里来吗?明明是那个家伙自作主张多管闲事,为什么还弄得一副他必须领情的态度?
爆豪很火大。
“我什么也不欠你。没有人求你来救我,我也没有被你救。虽然是你想出的那个办法,但那只是巧合。”
爆豪也很冷静。
“收起你那副没有自知之明的自哀自怨样,那时候只要是个机会,老子都会抓住。所以无关是你还是切岛,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这句话像飞入绿谷心灵的一只萤火虫,突然给他片黑暗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光亮。他缓慢的抬起头,仿佛第一次敢凝视竹马赤红色的眼眸。
“真的吗?”绿谷问。声音颤抖,带着某种希冀。
“哈!难道还有假的吗?”回答他的是一声突然炸响的冷笑,对方那声询问在爆豪胜己的耳中完全是另一层含义。他整个人似乎正在火山爆发的临界点上,只要一点刺激就能喷发毁灭性的岩浆。
“我倒是更想知道……”他的声线拖得很长,指关节发出咯咯咔咔的声响,“你这家伙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没有最基本的判断力?”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啊!!”绿谷叫起来。
虽然面对着被爆破的威胁,但一旦希望注入,他的整个世界又被重新构建。那些因为不得不接受承认的现实又被他剥离出去,新的勇气生长,新的未来诞生,绿谷发现只需要竹马的那句肯定,他就能重新面对两人之间的争执。甚至连委屈都能表达出来。
“小胜你为什么会想到那方面去?我明明从来没有怀疑过小胜的实力?”
“鬼知道啊!不如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我做了什么事情还不都是为了小胜?”
“谁他妈稀罕呀!!老子求你了吗!?”
“是啊!小胜不稀罕,是我自己想做不行吗!?”
“既然是你自己想做,就别给我露出一副受委屈的样子啊!?”
“你以为是我想的吗?”绿谷终于也被激起了火气,“小胜你根本不了解我的心情!!”
也许是被两人间的怒意冲昏了头脑,又或者是双方都想用前进来表示自己的坚持。绿谷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和小胜之间的距离正随着争吵而愈发缩短,直到被揪住T恤的领口,他才发觉竹马那张暴怒的脸已经贴上自己的鼻尖。
他的瞳孔一瞬间扩大,似乎扑面而来强烈的□□气息。虽然明知道在这空旷通风的路口不可能凝聚多么浓厚的信息素,但本能却不安地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