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起床早习,竟然看到了卿卿,颇有些惊喜,道:“你身体好一些了?”
“嗯,昨天早些休息了,今天精神好多了。陈皮,你今天早课吗?”
“嗯。”
卿卿有些羡慕地看着他,道:“真好,我要是也能像你这样蹦蹦跳跳的就好了。”
“没事,你总有一天会好的。我一定能找到好大夫治好你的。”
卿卿知道,二月红成婚那段时间,她一直没有请大夫仔细诊断,恐怕已经错过了什么最佳治疗时机。能苟延残喘至今也是二月红一直烧钱买药给她吊着,若是在寻常人家,她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卿卿笑着说道:“好,我等你。”
没想到过几天,陈皮真的带了西洋医生过来。
“您是西医?”
洋人点点头。
卿卿问道:“这液体里有什么药啊?我也听说过西洋的一些药,有些好奇呢。”
“这是吗啡,可以治疗您生理上的疼痛。”
卿卿觉得这个名称有些耳熟,一时半会儿却又想不起来,一旁的陈皮又眼巴巴地看着,她便伸出手道:“请。”
液体换换推入卿卿体内,卿卿觉得疼痛似乎真的被缓解了,点点头道:“谢谢您,我感觉好一点了。”
等到西医走了以后,陈皮这才问道:“真的有用?”
“等几天看看吧,不过我现在真的不是很疼了。”
陈皮笑了笑,“那就好。”
“谢谢你,陈皮。”
卿卿没觉得自己的病好了,只觉得不是很疼了,昏睡还是一如既往。
“小姐,佛爷来了。”
卿卿微微一愣,道:“请他进来。”
张启山一进卿卿的屋子就感受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缓了缓才进去。
“佛爷,好久不见了。”
张启山笑了笑,“确实是好久不见。”
“我记得上一次见面是在十年前了。”
“已经快要十一年了。”张启山提醒道:“二爷也快有十一年没有下斗了。”
卿卿微微一愣,挺直了后背道:“佛爷这是什么意思?”
张启山将军列的事情说了一遍,道:“此事事关长沙百姓,需要二爷帮忙,还请卿姑娘出言相劝。现在二爷最记挂的人就是你,只有你能劝他出山。”
卿卿很爽快地点点头,“好啊,我可以帮你劝他。”
张启山被她的爽快吓了一跳,卿卿却接着说道:“可他不一定会听。佛爷,说句真心话,我不在乎自己生死,可我在乎我哥的感受,我不想看到他因为我的离开而愧疚,我现在就想待在他身边,死的晚一点。”
张启山沉默下来。
“我们两个父母走得早,我哥又比我大六岁,一直把照顾我当做他的职责,我死了,他一定会自责,我不想看他这样。佛爷,您心怀天下,以天下为己任,可二月红不是这样,二月红的心很小,只能放下家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了。”
“……”
“您若是想请我哥,只有两个选择——一,救活我,可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体,也不希望佛爷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因为我不可能会好的。二,杀了我,这个很简单,以您的本事,取我的命并不是难事,我并不会反感,也不好反抗。佛爷,决定权在你的手中。”
这是一次不愉快的谈话,张启山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
张启山临走前说道:“卿姑娘,我张启山最喜欢的就是挑战不可能的事情。”
卿卿眨眨眼。
过了不到半个月,张启山没有再来,反而是二月红兴冲冲地走过来说道:“卿卿,咱们去北平吧!”
“北平?”卿卿想到北京,有些疑惑,问道:“为什么突然想要去北平了?”
“佛爷说了,北平的新月饭店拍卖行有可以治好你的药材。”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卿卿看他一脸兴奋,终于咽下了拒绝的话,道:“好。”
去北平也没什么不好的,能求到药最好,求不到药就当是公费旅游好了。
“不带嫂子去吗?难得去一趟北平……”
“你嫂子说我笨手笨脚的,照顾你一个人都出岔子,她来了也是帮倒忙,索性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