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无情剑倏然出鞘,一旁乔木闻声尽断。司马无情运劲蓄势,疾然挺剑飞身冲上凉亭。
云三娘一惊,顺势游动身形,收琴如风,眼看司马无情身影微倾,已要直向自己冲出,素手快若闪电,迎剑尖只一拨弦,巧妙地转攻为守。
无情剑尖距云三娘胸前不及一尺,嗡然一声,已变换为数点寒光,分制对方几处穴道。
他这一剑招若是让别人来使,定是要被云三娘的琴音给弹开去。
剑风拂处,衣袖卷裂。
云三娘冷喝一声,她是打原本一开始便没有料到对手会使出如此精奇卓绝的招数。无情剑一剑三变换的精髓之处,招式相套,连环化生,加之司马无情内功深厚,自然奥妙无比。
司马无情忽然觉得一刹那间,自己变得横下心肠,毫不动容。精光耀眼的长剑挟几股力透寒风,招招点向云三娘的咽喉,却见对方脚下用力一点,身形倒射闪避,一刹那间,又是一股沉雄无比的内家真力,由七刹魔琴之曲音洪贯而出,只有侧身运气护体,手中长剑顺势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白虹,向七刹琴电射而去。
云三娘皱眉苦啸一声,单掌硬生生将司马之剑推回,却听得朗朗一笑,一股微妙的内力由下至上透出,她心中急凉一阵,对方剑尖却已刺到胸前,她只有移琴去挡,而顷刻功夫,琴身已被连创三剑。
原来是欧阳无敌忽挥剑而攻,司马无情亦迎回长剑,收入鞘中。
云三娘忽然哈哈大笑。
欧阳无敌愣上一愣:“怎么,我还刚出手,你就不玩了么?”
云三娘格格笑道:“能与两大高手过招,实乃人生中的一大快事,本座岂有轻易放弃之理?”
司马无情进上一步:“那三档头为何?”
云三娘望一眼池水道:“本座早已听闻两位剑术了得,昨日一见,方知所言非虚。”
欧阳无敌与司马无情对视一眼,微笑着听她说下去。
云三娘续道:“从两位出剑的神态与气势,足以看出两位剑艺果然非同凡响,绝不是一般用剑之人能相比拟的。本座相信,当今武林已鲜有人能挡得过两位的联手合击。”
欧阳无敌轻快地一笑道:“司马朋友,看来我欧阳无敌今天可遇上一条大鱼——而且是一条多刺的大鱼。”
司马无情应道:“不仅多刺,而且滑溜无比,三两句话就把咱们压得进退两难。”
欧阳无敌“嗯”一声道:“如果我们联手出击的话,难免遭人非议。”
司马无情正色道:“欧阳朋友既然能看清这一点,就让我来单独领教三档头的高招吧。”
“不,”欧阳无敌故作不悦道,“欧阳无敌对钓鱼一向有心得,司马朋友就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吧。”
趁两人一言一语的空隙,云三娘倏地提住一口气,袖中带力,双掌运起一边的石凳,蓦地向两人横扫过去。
欧阳无敌轻蔑地哼一声,跨步欺身,运足内力拔剑便砍,剑气锐利之极。石凳霎时断成了两半,一半落进荷池之中,一半则压往了司马无情的方向。
司马无情暗蕴气息,手起剑落,只光华尽敛,那一半的石凳也被劈得粉碎。
欧阳无情叹口气道:“我原以为三档头是位懂得风雅之人,没想到竟也会暗中做些粗笨的力气活。”
司马无情抬目瞥见云三娘的表情,她在笑——而且笑得诡异非常;身边的树丛中,竟不时何时埋伏了数位江湖刀客,蓄势待发。
他厉声问道:“三档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三娘一拉琴弦,冷冷道:“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啊!——”
司马无情与欧阳无敌猛地吐出了血,云三娘愈是运气弹弦,两人心中便愈是如受快刀猛戳般难受。
“怎么会这样?”欧阳无敌咬牙伏至亭桥栏杆,脸色变得煞白,本来自己可运气轻松挡下琴音的伤害,如今真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司马无情咽下一口血:“……怕是方才的石凳。”
云三娘道:“二位已被试剑石吸光了内力,如今二位空有剑招而没了内力,如今离死,只有一步之遥了!”
两人大惊,前朝曾有过试剑石的传言,传说这石头来自天外,有透过兵器吸取内力的诡异效用,被哪里的官宦从山中挖到进献给了皇上。云三娘深得严嵩之子宠幸,怕是以此条件得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