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蝶不解:“这是为何?”
江雄正守在大院前门。
现在整间屋里只有湖土与燕翎两人,叶振宇的表哥与黄、铁二人都已被安排至了别处。
湖土说,他的好朋友冷面阎罗万见愁就在附近,他可以请他来看看燕翎的伤,万见愁见到陌生人会控制不住杀人的,所以无关人等走得越远越好。
江雄本该也就此识趣离去,但他明白,此刻有必须他亲自做的事,因为暗处的危险已逼近了他们,而这份危险,可能与自己有着极为紧密的因缘。
江雄对着暗处的人道:“如你们所盯梢的一样,中原镖局的人都已经去应付天王府的事了,这里只有我一人守着,这是最好的机会不是吗?”
暗处便真的跑出了一个提着刀的黑衣蒙面人,江雄执刀警惕,却听来人鬼鬼祟祟地压低了声音道:“老江,别声张,是我,是我啊。”
“你……”江雄听声音耳熟,一时犹豫停了动作,来人跑到他面前一把扯下面罩,那是位年纪与个头与江雄相仿的中年男子,眼睛有点小,蓄着短须,冲着江雄憨笑。
“老江,还真是你,六年不见你可好啊。”
江雄惊道:“老胡?怎么是你?你不是应该在济南府当捕头的吗?”
那位老胡面露愁色:“兄弟受到铁衣卫的栽赃陷害,不得不避避风头,正好听说老江到了这里,虽然难以启齿,但是,兄弟的手头实在是没有盘缠回乡了。看在同乡的份上,可否帮帮兄弟这个忙。”
江雄叹道:“钱乃身外之物,老胡你直接开口便是,何必躲在暗处。”说完解了钱袋,也不留点,全部抛了过去。
老胡接过钱袋掂了掂,感激道:“并非我不愿正面相见,实在是因为我来这里时,就发现有铁衣卫的人在盯着你们了,刚才看到他们跟着离开的三人走了,这才放心地出来。”
江雄皱眉:“老胡,是谁派你来的。”
他早就怀疑起了他这位同乡和昔日好友,知晓自己重出江湖的人寥寥无几,在这样的时机出现,并且不问自己一句缘由已十分可疑,加上他刚才说的那番话,蔡汉英三人的确离开不假,但三人为避开耳目是从后门出去的,如果老胡只守在前门,怎么能够看到。
老胡挤出一丝笑容:“说什么呢,老江你在怀疑我不成?”
如果他有同伙在后门,说不定会伤害到里屋的燕翎和湖土,自己必须赶回去支援,江雄想到这里也再不迟疑,逐浪刀出鞘直指老胡:“如果你不说的话,别怪我不念旧情。”
老胡忽然望天:“小心!”
江雄早有防备,一方面视线向上提防空中,更多的精力却放在下盘以防偷袭,他这样做本没有任何破绽,但可惜的是,对方用了更卑鄙的伎俩。
老胡果然趁他露出一丝空隙时出手,江雄运起刀法抵挡,双刀相抵,内力自是江雄更胜一分,老胡收住身势,喊道:“你既不把我当兄弟,我要你的施舍何用!”便将刚才的钱袋用力扔回给了江雄。
江雄接住钱袋,见老胡没有使出杀招,竟犹豫了一瞬是不是自己冤枉了好人,忽然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掌中传来,这才意识到,老胡扔回的钱袋上已涂了剧毒。
“哈哈哈!江雄,你还是中招了!”
黑暗处传出一位女子尖细得意的声音,江雄点住手臂的穴位阻止毒素扩散的瞬间,红衣女子已飘然至他的跟前,四目相对,江雄叹道:“果然是你。”
他曾受蔡汉英所托打探消息与镖队分开过一段日子,而他所探到的不止是铁衣卫对中原镖局的设伏,有另一股力量,是冲着自己来的。为了除掉自己,不惜与铁衣卫合作提供线索,阴少卿、令天愁、云三娘,多半和她有着关系。
“熊玉秋。”
他说出了女子的名字。
熊玉秋有着一副美丽的脸庞,眼波尤其明亮,在黑夜中也如中秋明月,看似柔弱的她,如今却满脸阴狠地对江雄道:“你已中了五毒钻心粉之毒,即使点了穴道也无法阻止毒性扩散至全身,今天我就要为爹报仇!”
熊玉秋之父当年与江雄比试刀法落败,回家后羞愧自尽,虽非江雄直接杀死,但熊玉秋却将江雄视作凶手多年,江雄没想到自己刚决定出山,便被熊玉秋所盯上。
他眼见这位美丽的少女被仇恨缠绕了一生,如今连昔日好友也被利用反目令他痛心,江雄心知恩怨终有了结的一天,也只有了结了,才能让中原镖局之行的险阻更少一分。他眼见老胡也围了上来,当看到老胡看着熊玉秋那满是色意的眼神,他也是能多少猜测出两人是如何勾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