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程凡眼里，堪称艺术。
可对闫宇来说，程凡不过是陪伴了自己一个暑假的旅行者，两人分开以后多半再也无法相见，所以连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
他早已经不记得程凡了。
但这并不妨碍他第一时间猜出男人想要说什么。
机智的闫系草以退为进，直接和程凡面对面，在对方开口之前先说道：“之前就有人说我挺适合做模特，看来他说得没错。你画得特别好，谢谢。”
突然被称赞，程凡心里美滋滋的，下意识露出了微笑。
闫宇趁热打铁，诱。哄道：“下次找不到好的模特可以叫我，这是我的荣幸。我有不少同学也很适合做这个，不过你要支付相应报酬，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你说是吧？”
程凡一脸懵逼地点了点头。
“那我先去休息，你也别一直练了，把这些画收起来吧。”闫宇的语气十分轻柔，“不然被人看到，还以为你有什么奇怪的癖好，都是成年人了，到时候影响多不好啊，你说是吧。”
程凡后颈一凉，敏感地察觉到青年眼睛里的威胁，赶紧抬头保证：“我马上就收！你去睡吧，注意身体晚安么么哒！”
闫宇眯眼笑了笑，从善如流地回了一句晚安，一脸温和地离开了程凡的卧室。
程凡目送他离开，闷头将画都揭了下来。他盯着画像看了半天，还是决定偷偷藏在床单底下，一副已经将它们处理掉的样子。
而走进自己房间的闫宇，伪装的表情则终于开裂。他关紧房门，一个人坐在床上大口喘息，禁不住握紧拳头，耳根泛红。
别误会，这不是害羞，而是愤怒。
闫系草是个直男——至少他认为自己是直男。
作为新时代的直男，闫宇对基佬早已经见怪不怪，偶尔也会和朋友一起开玩笑卖腐。他的接受能力一直很强，在此之前，他甚至还祝福过谢小飞和冷老师，对李白和韩信也表现得十分宽容。但他从来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闫宇深呼吸好几次才慢慢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和程凡闹翻，过不了几天他们就要一起穿越到游戏里。以韩信对李白的重视程度，他们根本不可能单独行动，到时候免不了相互帮助。
想到这里，闫宇彻底下定了决心。
之后的几天所有人都过得十分平静：程凡不敢惹闫宇，怕一不小心把这人吓走，所以干什么都很小心翼翼；闫宇除了复习就是照顾李白，但有韩信帮忙所以并没有很辛苦；至于韩信，他和心上人相处得非常愉快，几乎形影不离。
很快就到了期末考的日子。
谢小飞这几天过得特别滋润，复习效率提高不少，几门考试课过得毫无压力。而闫宇一向是学霸，自然也很顺利地通过了。
闫宇带着李白回宿舍收拾东西，谢小飞拉着冷育明一起去帮忙。宿舍的几个兄弟按照惯例定了桌子，算是学期末的散伙饭，几人吃得尽兴，最后却是冷老师付的钱。
“谢谢你们照顾小飞，这次就当我请客。”冷老师笑着说，“下次再AA。”
在场的都不是外人，也就没有客气。尤其是罗锦，他拍着冷育明的肩膀笑得十分开心，调侃道：“那小飞就交给你了，别欺负我兄弟啊。”
冷老师一愣，郑重道：“好。”
谢小飞脸颊有些红，垂着眼没说话。
一行人吃完饭就各自去了车站。冷老师把闫宇连人带行李送到程凡家，和谢小飞一起挤进了程凡的卧室。
韩信抱着李白帮闫宇布置东西，三个基佬则躲在房里说悄悄话。
“你们是今晚走吧？”冷老师说着，抬头看了一眼空荡的墙壁，挑眉道，“怎么，这是被发现了？”
程凡知道他在说画像的事，心情顿时有点郁闷，点了点头。
“活该。”冷老师毫不留情地鄙视道，“早跟你说别贴，跟变。态似的，你就是不听。闫宇居然没揍你，还真是好脾气。”
程凡自知理亏，没敢反驳。
谢小飞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也差不多猜到了大概。他一脸好奇地看着程凡，拿胳膊肘撞冷育明：“他是不是喜欢闫宇啊？”
冷育明搂住他的肩膀，轻声道：“嗯，好几年了。之前还向我要了手机号，却一直没敢打，挺怂的。”
“哎呀。”谢小飞觉得十分玄幻，心情变得更好了，“我突然有点相信缘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