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唯一对这声音敏感而警觉的男人备受煎熬。
终于,没有声音了,世界都安静了。
“Cool Guy,又见面了。”依旧是那高贵却能假装温和亲切的声音,柔缓似水,恬淡而朦胧。
单凭这声音便能断定这女人的冷艳与魅惑,藏在黑纱下的眼睛妩媚至极却永恒的冰冷。
她细腻的肌肤,精致的容颜,亘古不变的妖娆,仿佛永无止境超越自然而花开不败的曼珠沙华。
“我还以为,要到坟墓里才能再看见你们呢?”像是锈蚀了几十年的铁轮摩擦而发出的
声音,粗噶难听,他吃力地牵动嘴角,试图摆出个真相只有一个的表情,但是似乎做不到。
浑身的力气如同被一下子抽干净了,浑身的血液也在那一霎凝固了,唯有这颗还算清醒的脑子能思考当下的状况,他,放弃挣扎缓缓道:“贝尔摩德,Gin。”最后一个音宛如死死咬住什么东西,尽管艰难却豁出命去都要喊出的名字。
曾经没有阴霾的嘴角,如今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讲得吃力。
工藤新一,很不甘心地挫败着。
贝尔摩德看着他一如既往仰着的头,笑得诡异:“Cool Guy,你头上的伤不会影响你的智商,毕竟,我可不舍得。不过,你哪里还长了眼睛吗,怎么知道……我身边的人是谁?”
如水般丝丝扣扣缠绕周身的声音,仿佛一下灼痛了额际的伤口,他咬牙。
“我亲自设计的覆灭计划中还能活下来得人不作他想,只能是你,而能劳你亲自推轮椅的人更不作他想,只能是他啊……”
突兀的笑声蓦然回响在这估计不了形状和方位的空间里。
贝尔摩德一身黑裙,黑色纱帽,掩住脸庞,那是葬礼时才穿的服饰,她一把扯掉黑纱,利落而霸气地甩在地上,任那万年不变的绝美容颜浸在黑暗中。
“我们还没死绝,意外么?惊喜么?”贝尔摩德嚣张的语气如利剑一般穿透滞闷的空气。“不过,我很意外。意外的是,这个男人救了我”他搭上身旁坐在轮椅中一言不发的男人的肩。
看了眼昏暗中Gin无悲无喜近乎呆滞的面目,眼睛一眯:“不过,他也不算是活着了,有意识的……植物人。很贴切地描述。”她把玩着手中Gin的爱枪:意大利产□□M□□□□。他唯一留下的东西。
笑得很神秘:“你知道么,我完全不明白他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救了我,不过,我得了一条命,那么还是得有点良心地完成他的……”笑邪肆蔓延“遗愿!”
两声枪响,先后响起,没有一丝预兆,仿佛孩子即兴而起的恶作剧。
腿上两个洞眼,血飞溅出零星半点,剩下的渗进了裤子,沾红了铁链。
工藤新一死死咬住牙齿,那被扼杀在喉咙里的呻yin却依旧让人胆战心惊,像是野兽的嘶吼。困兽的呜咽。
贝尔摩德叹了口气,不忍心地笑着,多少有点怜悯以及无奈,那是种复杂的神情。
“Cool Guy,你知道我是不想伤害你的,组织灭就灭了,我乐得自由,虽然差点死了,I deseverd it(我应得的)。所以,我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完成这个我曾经爱过并在最后关头救了我一命的男人唯一的要求——毁掉你!”她收敛了笑意,抿唇,却又笑了。
“但是啊,I am a selfish waman。(我是个自私的女人)想毁掉的只是——Sherry。”
“所以——我在来这里之前,寄了一张贺卡……”
她抱臂在胸,走到光亮下,对着工藤新一极尽诱惑地一笑,转身,似舞动在唯一追光下的暗夜舞者,一站,便是极致的风景。
她对着gin,眼睛里流动着复杂却趣味盎然的感情。
对面的男人,银发披肩,没有了那顶黑帽和扰乱视线的黑发,没有了那彰显他心狠手辣的表情和冷厉无情的眼神,保留着一身的黑大衣的男人竟出乎意料的年轻和俊俏。
呆滞也是一种美?
“gin,你说的,我会做,但是结果如何,那就不是我的责任了……”
身后,工藤新一粗重的呼吸愈发沉重,竟已昏睡。
对面的男人又毫无知觉,顶多知道她在讲什么,却只能——无动于衷。
她又叹了口气,颇有些无赖地自说自话“接下来,我该是谁呢?真无聊啊,这世界……”